麾下一系列飛訊網絡相關的,主事,郎官和員外郎,被問責后罷免、貶斥和外放了一小半;尤其是作為罪魁禍首的扶風房,經事余兆倫直接被抄家賜死,其余下屬數十人,被判處流放海外九千里。
算是現任天子在位以來,為數不多的嚴厲處置了。因此,作為興師動眾糾舉出,這番事態的副監于琮;同樣也接到了官面上的褒獎,以及私下里見好就收的勸告,不宜再大動干戈引起朝爭的暗示,
而作為相應的補償和代價;從今往后,效仿樞機五房、武德司之故,御史臺將在飛訊本部/承發樓,長期派駐數名事員;以為第一時間監督和接收,相應的飛電傳訊;西京里行院將占有一席之地。
但這件攔截飛訊的事情,也就在表面上平息下去而已;因為后續涉及更高層面的處置方案,還要等到洛都方面的進一步確認,才能在朝堂上推動下去。但與此同時,洛都卻爆發了另一件重大是非。
作為中原水路交匯的通衢之地,也是朝廷眾多倉儲匯集的重點區域;汴州州城附近的祥符倉,發生了火災;焚毀了倉集、庫房十數處;也牽扯出了,軍器北監、衛尉寺囤積在當地的武庫虧空大案。
至少數萬件的兵器甲杖,因此化作了灰燼之下的破銅爛鐵;作為管庫的大使、佐理以下官吏,更是蹊蹺的燒死在庫房里,一個都沒能逃出來。然后,在查點其他沒過火的倉房時,發現了嚴重短缺。
還有相當部分,在賬面上屬于新造的軍器,被發現只有最外圍的一層是真的,內里其他都是本該回爐的老舊、銹蝕兵器。這一來一去,就是高達十多萬件的賬面差額,當即引發洛都朝堂的大震動。
被稱為大國舅家的夏氏一門當主,現任的衛尉卿夏東海,主動上表引咎辭職并被獲準;但是現任的兵部右侍郎,還有武庫司郎中、主事以下的一系列官吏,就沒有這么好過了,幾乎陷入彈劾入獄。
畢竟,這不是在某種默許的潛規則下,私底下偷偷倒賣,幾百上千件老舊淘汰兵器,給諸侯外藩的細水長流生意;而是多達十幾萬件軍器的去向不明。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足以武裝數萬叛軍了。
因此,不要說洛都各方面大動干戈,就算是東都的暗行御史本部,也被明旨要求抽調精干人手;參與到這一輪的追查當中,甚至還有西京里行院在當地,協助掌院岑夫人整頓內部的人手也被征用。
這很難說不是某種順水推舟?但受到這件事情影響最大的,卻是正在推動清查,歷年外藩貢賦和酌金缺失的,三司使/計相劉瞻;政事堂已順水推舟的收回,他所征調的關聯衙門人手和協理資源。
只剩下三司使院,本身的鹽鐵巡院和稽核房,在繼續推動后續的調查。而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代表著政事堂內的相當部分意見,不再贊成和支持他,將這些陳年舊賬,在當下關頭繼續揭開下去。
受到這個暫時的挫折之后,計相劉瞻雖沒有氣綏或是放棄,但也不得不在明面上,暫時放松了督促和施壓,轉為私底下的低調追查。同時,就在不久之前,他專程派人送了好幾大箱書籍到清奇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