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可以從這些堆積如山的公務中解脫,做回右長史的本分職責。其他的姑且不說,至少鄭顥可以自豪的宣稱,在他的鞭策和激勵下,如今的京兆府上下,已沒多少可以尸位素餐、偷懶犯渾的存在了。
當然了,歷代京兆府承擔的職責,也不僅僅是維持京師的日常局面;還包括應付近在咫尺的皇城大內,朝堂諸公;遍地的勛貴戚里和高門顯宦,乃至是諸侯藩臣、富商巨賈的各種錯綜復雜關系和訴求。
但好在,理論上最為麻煩的大內天子,及其后妃命婦、皇親宗室、侍御近臣、諸宦小兒,大都遠在東都;自有河南府承受如此的福報。而他只要應付一班坐鎮西京的政事堂諸公和留司的宗王就足以了。
另一方面,依仗昔日留下的一點交情,厚著臉皮找上曾經的學士院同僚;也是京中最具震懾力威名昭著的新興衙門,西京里行院的留守副監于琮時;對方還真沒法翻臉拒絕,他放低身段的熱切與誠然?
所以,在任何有必要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借勢;用主動配合西京里行院的行事干系,擋掉一些源自上頭,卻不那么合乎規范的訴求;或是變相的推據掉,讓人沾染上一堆麻煩和是非的私下托請。
但在不久之前,雖然身為京兆府少尹的燙手差事,朝堂上依舊遲遲未能有所下文。但京兆府內缺位的另一位左長史,卻已由洛都方面下達了任命;只待對方從東都前來赴任,他也就可以卸下部分重擔。
至少,在兩京的政事堂補選和留任,并且由皇城大內宣下,得出最終結果之前;他這個京兆府右長史,都是做的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也不知道在日常里,以及有意無形的得罪了,多少形形色色干系。
因此,他對此也早有隱約的明悟,也許根基淺薄的自己,只是一個在朝堂風波動蕩期間,姑且應付局面的過渡人選而已。因此待到合適的時機,就要為朝堂新上位的執政諸公,讓出這敏感關鍵的位置。
到時候,他可能會被轉任其他,閑散清貴的京職,作為某種優待和補償;或又是貶斥性的重新外放,變相降階的打發到別府遠州去;繼續做一個中下品的佐貳官。但在此之前,他還是有所想法和作為。
至少,能在這個不確定的短暫任期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和些許成果?因此,對于既成的份例和行情,他固然是來者不拒;但更多過手的好處和利益,則是能分給手下就盡量分出去,毫無眷顧之意。
同時,又對另外一些主動送上門來,卻顯得干系過大,或是毫無把握的弄錢明目;堅決的敬謝不敏和絕不沾手。哪怕被人私下罵作膽怯如鼠,或是非議庸弱無能、毫無擔當;也坦然自若、不為所動
但在另一方面,鄭顥固然因西京里行院,及背后的那位謫仙,屢屢掀起是非株連和整頓官場,而被推到臺面上的變相得利結果;但絕對不想自己,會成為被西京里行院,給順手整頓折騰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