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中年婦人,相貌平常身材中等,但卻隱隱渾身消瘦夯實;自有一種引而不發的威懾力。面對所有的質疑和斥聲,她也只是翻來覆去的一句:“這是大娘的專程吩咐,還請十一娘擔待則個。”
而在此之前,花鬘羅身邊的侍婢之一;想要仗著一身不錯的武藝,強行闖出去的時候,卻被她一個照面就放到;截穴打麻了半邊身子,直到現在還站不起來。然而,直到不久之后,外面聲囂忽停。
響起齊聲的招呼連連,也讓花鬘羅姣好動人的面容,略微沉了下來又顯出幾分不忿;最終變成由衷的敬意和尊崇之色,對著門外走進的年長婦人,帶頭屈身道:“花十一,見過大娘,唯愿金康。”
“……”然而,一身青緞常服的公孫大娘,卻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讓人抬進來幾個箱子,也讓花鬘羅身邊的侍婢中,有人臉色微微一變。“這些個物件,便是你使人,放在胡騰社保藏?”
“不錯,正是我的交代。”花鬘羅聞言一愣,卻又有些疑惑不解的遲疑道:“其中多是我因緣際會,收羅而來的一些珍奇之物,準備稍后上交本坊;卻不知可有上面不妥,或是犯了忌諱之處么。”
“只是,珍奇之物,便就好了。”公孫大娘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長嘆道:隨即,就有人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卻在堆疊和填充了滿箱的綢緞中,滾出一個青銅的金色圓罐,小心挪開就露出灰色石塊。
只見這顆拳頭大的灰石,暴露在空氣中的剎那,就突然冒煙、噴薄出大蓬的火花;又被眼疾手快的瞬間重新閉合。但是,順著縫隙噴出的些許燦燦火花,落在近在咫尺的綢緞上,迅速燒蝕出空洞。
又繼續引燃了厚重的木箱,燒出了坑坑洼洼的破洞;才被重新澆水撲滅,化作一股股刺鼻濃煙。而花鬘羅似乎當場驚呆了,連忙喊到:“不對,這不是我帶回來的東西,我帶回的應是金玉之器。”
“這么說,可是妾身將你的物件,都換成了這種封藏異物的青銅器皿么?”隨后,亦步亦趨在公孫大娘身后,另一名帶有明顯混血特征,與花鬘羅有些幾分面容近似的年長女子,走出來回應道:
“云姨,自然也不會是你的緣故。”這一刻,花鬘羅不由急切道:因為對方正是胡騰社的當代社首,也是她生母的骨肉姐妹,別號“扶搖娘子”的花憐枝;曾經位列上京三十六品名花之一的前輩。
“還請大娘明鑒,那自然是有人偷換了,我帶回來的物件。”花鬘羅求助著看著對方辯解道:“這種詭奇之物,我既從未見過,自然也不會去刻意收藏,又怎會想要將其偷偷,帶回到本社來呢?”
“鬘羅啊鬘羅,你在洛都待的實在太久了。”公孫大娘卻再度嘆息道:“似乎連本社一直強調的諸事謹言慎行,時時自省的敬畏與舍得之心,都懈怠和遺忘的差不多了。”隨即,她再度輕輕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