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街中發生的這個小插曲,雖然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并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傳揚開來,但卻讓極少數的知情者,不免吃了一驚。尤其是作為清奇園的女主人,阿姐親自出面過問后,更是暗流涌動。
乃至有人暗中揣摩著,這是否會成為,召回那位“妖異討捕”的理由;或是為他主動回歸京師造勢呢?因此,首當其沖的京兆府法曹參軍程文通,還有長安縣尉李辰;無奈被推出來應付當下局面。
此時此刻,在長安城南右徒坊內的大花廳內;這兩位分別代表京兆府和長安縣,低眉順眼的站在一副象征性的帷幕前,為端坐幕后的阿姐,畢恭畢敬的介紹著,案件后續處理情況,并回答著問話。
其中,作為長安縣尉李辰還好,他本來是府兵子弟的出身,以武選試進入京師武備大學;再按照家門的需要,轉為京兆地方的仕途;同時也是西京里行院,三大干將之一都尉李環,親熟的堂兄弟。
因此在上任以來,日常就沒少往右徒坊跑;算是里行院半個自己人的淵源。但是程文通就不一樣了,他是典型的科班出身,以家門淵源進入國子學,歷經明法科常舉授官,長期在外府轉任佐幕職。
直到某位外放地方的大人物,積累足夠的疆臣資歷,得以回歸省臺資序;也順手提攜了他一把,補上了乞骸骨的河南府司戶參軍缺位。但是,就在他將要敘任時,前任的京兆府法曹參軍獲罪流放。
因此,在東都方面的一番朝堂博宇,和幕后的交換妥協之后;他接到的敕書就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京兆府法曹參軍。而他接手時的京兆府法曹,同樣是一個爛攤子,前任下獄牽連大部分下屬。
因此,剩下的也不免人心惶惶。法曹所屬的職能幾乎癱瘓,一度京兆府內的問訊、決刑,都被巡城御史和大理寺分判給長期代勞。身為法曹的下屬,只能處理一下城坊之間,雞鳴狗盜之類的輕罪。
但這些事情,往往長安縣和萬年縣,就能解決大部分;現有能輪到京兆府法曹的。既然被推到這個位置上,程文通多少還是有些想法和作為的,至少不想就這么胡混度日,或是灰溜溜的做個過客。
所以,指望不上東都省臺的那位靠山,他也只能一邊重新招募班底,填充可用人手;一邊設法從當下的京師局面中借勢;比如,借助當下風頭最盛,也最受忌憚,擁有相當自行權宜的西京里行院。
而他的頂頭上官,京兆府右長史,也樂見其成。在與巡城御史、大理寺和刑部在京捕廳的拉扯中,奪回了一部分的京師執法權柄;也爭取到了背后代表的大部分潛在利益,這才打開局面運轉起來。
但在這個過程中,也讓他知道了,京中獨一無二的清奇園,以及眼前這位,出身顯赫名門的女主人;或者說,當那位傳說中“謫仙”“妖異討捕”,不在京師之時,這位夫人就是實質的全權代表。
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她的意見和態度,比尚未到任的京兆府少尹,更有分量和威懾力。只是她甚為愛惜羽毛且潔身自好,絕少介入、摻和京中的是非;也基本不受大多數人和勢力的投獻、依附。
就算讓家人置辦產業,也在京畿以外的遠州。不然,光憑她的家世淵源和“謫仙”的背書,早就在京中形成一股,相當可觀的潛在勢力了。但凡她一旦有所表示,都代表著重大是非和嚴重的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