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讓這條橫跨茫茫沙海的傳統商道,變成某種意義上,方便大量人員往來人馬調動的坦途大路;只是由于近年天象之變的緣故,造成沙海地形變化和地下水脈偏移,以及異常生物的威脅。
因此,原本小股人員出行的模式也逐漸絕跡;變成了就地等待和積累了,足夠的人數規模和武裝護衛之后,隔三差五的大隊人員穿越。而再度縮減了同行人員的江畋,就呆在橫野渡的一處酒家內。
這是一處典型的唐風為主,又雜糅了諸多外域風情的大型酒家;江畋一行就獨占了三樓憑欄一角,被用屏風和掛簾隔出來的包間;同時也能視野良好的看見,內里的院落、大堂,以及外間的街道。
而通過翱翔在天空的走地雞,江畋從空中將這座集鎮一覽無遺;這是一座掩藏在綠洲水泊之畔,低矮樹木與灌叢中的集鎮;作為貧瘠而荒涼的大漠深處聚聚點,這里嚴重缺少合適的建材和燃料等。
因此,充斥在沙柳、駱駝刺的圍籬范圍內,隨處可見各式見縫插針的皮質、油布帳篷,五顏六色的棚子和草屋,柳枝覆土的圓頂、平頂房,半截挖入地下的斜頂地窩子;僅有少數幾處像樣的建筑。
其中一處么,就是這座號稱本地歷史最久的酒樓;據說前身就是商旅相關的驛站。后來直接從河中之地,用水運而來的木料剩余,在這里搭建成了幾座,大小不一的唐式建筑;取名為回東大酒樓。
取義為任何東來的商旅行人,都不免要在此回首東顧,遙望中土之意;圍繞著這座回東酒樓,橫縱分布的幾條曲折街道上,散落著兼營的娛樂館舍。而另一處更大型的建筑,則是原本的駐軍兵營。
如今則是變成了一個半露天,半棚頂的市場區域;其中最為顯目的,就是高過大多數建筑的,幾座木架夯土、飽經風霜的塔樓和燧臺;時刻有人在瞭望和值守著。然后,是一座磚木結構的小祠廟。
雖然,只有一個跨院的格局,但卻在其中細分出了,多個不同用途的偏房小隔間。除了三間寬的小正殿內,供奉的釋儒道三教祖師之外;在兩側偏房中,同樣有供奉景教、摩尼教、祆教等場所。
甚至在院內,還有祭祀長生天的帳廬;天方教禮拜五功的凈池和方棚。主打就是一個包容并蓄,百無禁忌的信仰多元風格。最后,才是一座帶著版筑痕跡的土圍樓,也是本地巡查、抽稅的市關所。
也是呼羅珊霍山之地,官府存在的僅有痕跡。而在江畋正常視野中,可以看見堆滿酒壇的大院內,在灼熱炭火和煙氣滾滾的鐵架上,翻烤滴油的全羊、全牛和整只駱駝;及不斷片取往來的奴仆。
還有下層篷布間,用油膩膩的草墊和桌案、布簾,延伸而出的敞開式大堂;仿若總是晝夜門庭若市,充斥著人聲鼎沸的酒客們。而以張自勉為首的下屬,正如魚得水的四散混跡其中,打聽著消息。
其中,也包括了容貌大變的明闕羅;作為被昔日蒙池國主及其同黨,設計陷害并充做祭旗的犧牲品;身體已經嚴重異化的他,最后居然奇跡般的恢復了神志,用僅有意識表達出,只求一死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