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江畋挑起眉頭望向對方,就見他連忙叉手行禮,并自行介紹道:“在下殿前司神襄衛指揮使、云翱中郎將梁勃固,添為本處當值的衛長;拜見東海世子邸下;愿貴人金安。在下所言句句屬實,但凡問心無愧。”
然而當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在場的眾多官吏將屬;無論是清正司的押領辛云捷,還是廣府分駐所檢事成公庵、新京社廣府分社堂首桂元海;都對此毫無反應和異議,就仿若是理所當然一般。顯然是默認他的主導身份。
或者說,就算江畋事后以西京里行院,提出的相應質疑和征詢;也很快會有人從朝廷方面,補辦出一套合適的公文,來證明這種說辭。這就是南海公室多年經營的潛在威勢和巨大影響力,足以讓朝廷方面默認和妥協。
而這位神襄衛指揮使梁勃固,生的一副孔武有力的中等身材,長相平平卻目光犀利;顯得精明干練又氣度沉靜,讓人自有一種信賴和親近的天然好感。然而,他潛在生體反應的光斑亮度,卻遠遠異于常人為在場之首。
江畋也因此有所明悟,這位監守本處的梁指揮使,也許才是南海公室主的親信/心腹;專門負責看守和監管各色的異類,處置異常事態的特殊部門/秘密組織,潛在的領頭人之一。下一刻,江畋心中一動,順勢輕笑道:
“原來如此,那想必指揮使的麾下,亦是能人輩出而才俊薈萃,才能監守得如此眾多的異類。余倒有幾分興致,想看看梁指揮的麾下,又有怎般的出色能耐和非常手段。不知,梁指揮使,可愿為余答疑解惑一二呢?”
然而聽到這話,梁勃固卻眼神微妙的,瞟了一眼陪同前來的梁博文;似乎在質問和交換什么。而對方則露出無奈、詫異的神情。隨后,梁勃固才擠出一絲笑容道:“在下的部屬多有些粗鄙之輩,只怕有礙貴人耳目。”
“也不至于,余還是有這點兒氣量的。”江畋也露出漫不經心和略顯輕佻的表情道:“再怎么粗鄙,難道還能比得過,新洲之地上貢的那些殷遺土族、安人蠻部么?據說數十載前,還有好些相互獵殺活祭的遺風呢?”
“既然邸下堅持如此,那就恕我無狀了。”梁勃固不由露出為難的神色,再三交代道:“自然了,倘若貴人覺得不適,千萬一定要及時叫停。在下萬萬不敢有所妨礙的。”然而在場的其他人,卻露出隱晦的興奮之色。
就好像是暗中早就期待著,如此的局面一般。片刻之后,隨著敲響起來的金版聲,偌大的底下空洞下方;圍繞著最大的一片泉池邊,被清空出一片帶圍欄的區域。同時,披甲持弩或是火器的衛士,則站在周圍建筑上。
形成了一個蓄勢待發的警戒區和封鎖線。然后,在這片清空區域的一側,鐵制的圍欄被打開一角。在某種低沉的吼叫聲中,驟然沖出一只渾身斑斕金屬色的大角巨牛;不斷刨地振起大片沙土,從口鼻中噴出滾滾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