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不知去向的另外下半截,最后居然輾轉落在南海公室手中?隨后,甲人閃現在石壁上,穿過一條條廊道時,同樣看到了眼熟的禁閉室,專供蛻變時發泄沖動,調節情緒的訓練室;甚至些許明顯帶有女性生活痕跡的場所。
只是,在一些禁閉室和訓練間內,所殘留下來的疑似爪、角等痕跡看;南海公室似乎在,當初江畋設置的警戒線之外,走出的有些遠了。尤其是在對方,沒有六祖慧能的肉身舍利,這個異變奇物輻射出來的鎮定和平緩作用下。
可以想象,為了獲得一個穩定蛻變/激活的返利,要付出怎么樣的額外代價,或者說是消耗的比例,遠比原版流程的更大。至少,江畋在南越王山陵外,窺見的殿前司援軍之中,那些非人化的蛻變特征,就是一個潛在的例證。
不過,這并非江畋當下的身份,需要馬上進行糾正,或是立刻干預的理由。天相之變后,天下各地起了異心和別有想法的人,簡直不要太多;不要說是遍地都是,至少也是層出不窮;就算朝廷想維持統治和秩序的成本也驟增。
因此,在暗行御史部建立之后,也重點打擊其中,敢于預約朝廷法度的出頭鳥;卻沒有辦法,將普羅大眾真正的,與這些異常事態隔絕開來;更沒法徹底消除,那些權貴顯宦之家,乃至底層民眾,想要追逐力量和變化的渴望。
或者說,這是人性欲望的一部分;只能疏導而不能堵塞。甚至還要給他們留一條,宣泄和轉移的出路;才不會變成什么,盜名欺世的神棍團伙,或是野心家煽動的不安定因素。這也是江畋一路西進,追擊陰謀與罪惡的心得之一。
畢竟,肉體消滅一幫子陰謀集團,或是邪門外道的崇拜,固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相應的善后處理,就沒有那么簡單了。尤其是在遠離大唐本土,既沒一個高度集權的官僚體系,也缺少足夠官府影響力,來善后的情況下。
身為“妖異討捕”和“都巡御史”雙重身份的江畋,能夠發揮出的反而更多是,傳說中移山填海、破城滅族的“謫仙人”潛在威懾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或者說在遠離中土的邊藩、外域之地,更符合畏威不懷德法則。
這也是那些諸侯外藩中,頻繁出現各種奇葩事態和亂想頻頻,乃至自身成為了動亂和陰謀,乃至是人為災難的根源之一。就算是延續日久的宗藩體制慣性,也沒法禁絕人追逐力量,長生和健康的天然渴望,乃至為此悖逆人倫。
盡管如此,在摧毀了陰謀集團,覆滅其后的支持者;江畋還是要在事后,設法重建起新的秩序,乃至是設法扶持一個,不那么糟糕的新統治者/地方勢力;才能確保撥亂反正的成果,得以延續下去;不至于重蹈覆轍,走上歪路。
相比之下,江畋在南海公室所見,雖然已經多有逾越之處;但比起那些病急亂投醫,或是私下包庇豢養妖鬼邪異;將其視為爭斗/稱霸手段,嶺西/外域的諸侯外藩,城邦屬國;真還沒有發展到,民不聊生或是遍地患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