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畋沿著營地開拓出來的道路,繼續向著遠方的亂石叢林中前進。巨大的傘狀蕨類/桫欏樹,縱橫交錯在地面上的大片板狀根系,整天蔽日在空中的粗碩藤蘿和榭寄生;纏繞著巖體和裂隙的大葉松柏和木賊;就像是進入遠古莽林一般。
而后更多的尸體和殘斷的武器箭矢,火器轟擊和爆炸物開路,種種爭斗和廝殺的痕跡,散落在這些奇形怪狀的丘巖、亂石之間。江畋甚至看見了殘破的車壘,一種專門打造并強化過的車輛,就這么四分五裂,或是支離破碎的翻倒在泥濘的路邊。
而在這些潮濕茂密的林地下方,乃至是陰郁的樹梢之間;亂巖、石丘的裂隙、空洞中,還有三五成群的活體反應;在飛快的穿梭往來,搬運和挖掘著什么。而當虛懸在空中的江畋注意到時,才像是受驚的鼠類一般,嘩啦丟棄一切飛竄出老遠去。
雖然只是短暫的瞬間,足以讓江畋看清楚,這些活躍在亂石林地間的生靈。那是一種宛如獵犬,到野豬大小之間,宛如變色龍形態的走蜥類;以及一些渾身角質化的矮小侏儒,拿著大號毛筆一般的刺矛和小弓,身上綁著著藤編的護具和樹皮衣。
在密不透風的樹梢和林地間隙、垂落的藤蔓、根須之間;像是如魚得水一般的流竄的飛快;卻是在搬運和清理那些激斗的現場,所殘留下來的尸體、殘骸;乃至是摧折的兵器和箭矢,翻倒的車輛和布置陣壘的材料,像螞蟻搬家一般將其清空掉。
而在隱藏著眾多的溝壑、洞穴的亂石叢林下方,無疑有一套專們適應,這些角質侏儒和小型走蜥的林間網道;讓給它們不斷的穿行和消失在地面上,又冷不防從樹根間、樹洞中和樹梢上;突兀的冒頭出來。同時,發出一種低沉而起伏不定共鳴。
這顯然就是這處異常空泡/界域碎片,獨特生態環境之下形成的原生物種了。看起來種群規模不小,并且擁有相當成熟的族群和職責分工;甚至可以馴養體型相近的走蜥,作為輔佐運力和伴生動物。這也意味著相對的智商和原始文明的萌芽?
或者說,這處的界域空間足夠大,哪怕脫離了原本的時空;隨著某種亂流黏附在大唐時空的同時。依舊還有足夠的生態循環體系慣性,來維持這些明顯處于中下層的土著族類規模?所以一開始江畋的視野面板中,也難得出現了“解析失敗”。
這無疑是在變相提示著他,唯有更加接近這個大型界域的核心地帶,或者說是抵達一直以來維系運轉的,某個或是多個神秘的源頭;才有可能繼續啟動和分階段的完成,對于這處更大范圍的異常空泡/界域碎片的解析,乃至是后續的分離和汲取?
因此,江畋只要追尋著,活體反應最多,強度最高的方向;逐漸的遠離了林中開辟的道路和戰斗痕跡;直到,一個豁然開闊的沉降盆地,伴隨著落差懸殊的數十丈高崖;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也將一個更加慘烈的大型戰場,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大片被徹底的突破、分割,摧毀成滿地廢墟的大型戰地營壘;雖然看起來大部分戰斗已經結束,但還是有一些骨角猙獰、鱗板厚重的巨獸、大獸;以及成群的直立蜥型人。在某種如潮奔涌的癲狂和暴怒中,持續肆虐和破壞著眼前的一切。
其中包括了十數只宛如異化的三角龍,甲龍、劍龍的巨獸,數以百計形似角鼻龍、異特龍、食肉牛龍的大獸;以及漫山遍野手持黑刺錘、勾矛的直立蜥人。甚至還有一部分騎乘著,宛如放大迅猛龍一般的巨蜥;或是跨坐在低矮而碩大的祖鱷上。
前者像是突騎兵一般的靈活異常,奔踏跳躍在崎嶇凹凸的巖體上,或是踩踏著坍塌一地的營帳搜索著;而后者則是宛如攻城巨錘一般的,在營柵和拒馬之間橫沖直撞,將一切障礙都掀翻、撞碎。從中驅趕出零星躲藏的幸存者,將其撲倒、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