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這支討伐大軍的江畋,就在這么一股激烈風潮和氣氛中,所裹挾之下,登上了海南島東北端的儋州東水浦。在這里,先行登陸的海兵前鋒,已會合了當地光榮水師的分船團;并成功控制了沿海的部分巡檢船隊和諸多的駐泊水寨。
因此,他們幾乎兵不血刃的獲得了,深入島內的關鍵突破口,并做好了迎接后續大軍的諸多準備。當江畋隨著靠岸的座船,登上碼頭進入城區之后;還可以看見沿途的港市中,被吊在海風中的若干人頭,顯然是殺雞儆猴式的震懾。
在先前登陸的第一時間,被海兵隊的前鋒都尉,給臨陣處決的推諉公事、懈怠上命和有悖職責之輩。因此,在后續的兩萬戰兵,一萬輔卒、役夫,盡數上岸的當天;就已然準備好,相應換乘、輸運的車輛和牛馬大畜,還有向導協力。
最大的感觀就是,大量出現在田園林地、鹽場礦山之間,各種膚色的番奴群體和聚落;從天生矮小的倭人,到高目深鼻的波斯、大食種,到卷發碳膚的昆侖奴,或是深紅、褐皮的島夷、天竺人;膚色蒼白隱約泛紅的泰西、塞種人等。
這也是普遍存在東海、南海諸侯外藩的一大特色,各種各樣的藩奴、外夷,填充了最底層的生態位;令唐人百姓得以休養生息,甚至比在中土/國內過的還好一些。或有機會受到初步的啟蒙教育,從而充當潛在的兵源、吏員,開拓團。
不過,就算是此時此刻的戰爭期間,這些藩奴、外夷的勞役,也依舊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依舊川流不息的忙碌在水渠、河池、堰塘和泥灘、鹽場之間;唯有在大軍行進過路的那一刻,才誠惶誠恐、敬畏異常的成片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但隨著逐漸遠離海浪的喧囂,風中帶來的咸腥味與潮潤之后;戰火的痕跡還是逐漸出現在,前行的道路周邊。整個放棄的村莊和田園,點燃燒黑的的驛館和碼頭、行棧、倉房、邸店;集體躲進集鎮,閉門自保的士民百姓、商賈大戶。
乃至成群結隊北向而逃的鄉土民眾,還有逐漸越來越多,漂流在河水中的尸體;零星流竄道路的搶劫團伙、乘亂作亂的群氓,也帶來了島內多方勢力,自發亂戰成一團;乃至叛軍兵分數路,奪取和占據州縣,一邊執行清野諫壁的消息。
或者說,就算屬于嗣君的勢力,遭到了清洗和追算;但在偌大的島內,也并非沒有傾向嗣君的存在。只是在第一時間就遭到了鎮壓,或是群龍無首之下,只能各自為戰的被動應對。直到南海公室的討伐軍抵達,島內風向這才有所轉變。
另一方面,相對于島內承平日久,少聞戰事的駐軍,這次前來的公室討伐軍,卻不乏在海外、遠國輪戰過的久戰之師;乃至是拱衛公室的精銳健兒,怎么看也是優勢在我云云。唯一可能存在的問題,就是那些叛軍可能存在的奇人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