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極少數的碎屑,濺落在他的手臂、肩膀和大腿上;在貫穿了大氅和外袍的同時,卻被內里的甲胄擋下來;僅在他面頰邊緣和耳畔,劃出幾道蒼白的傷口,卻又還未流出血來,就飛快自發閉合。就這一照面的幾息間他就追上來。
而佝僂著身子、身披亂麻的對方,卻是驚慌失措的嘶喊、亂叫著;同時相繼對他噴吐出一蓬蓬的煙氣,瞬間就化作撲面而來的風霜。又匯合成讓人目不能視的急促風雪;將他連人帶馬都包裹覆蓋進去,從坐騎鞍具到甲胄染成霜白。
而后方殘余的雪爪怪,也在隱隱的呼嘯聲中,再度追趕上來,毫不猶豫的一頭鉆進,這片急促盤旋擴散的風雪中……但下一刻,就聽幾聲宛如裂帛一般的脆響;眼看就要撲掛在一人一馬身上的雪爪怪們;卻爭相的碎裂、彈飛開來。
緊接著,激蕩盤旋的風雪,也被自內而外的撕裂開來,露出了一個狹窄的縫隙和空檔;帶著滿身冰霜的一人一馬,就這么抖擻著全身的碎裂冰渣和雪塵,一躍而出。此刻張自勉的手中,則是挺舉著一桿,猩紅長晶尖刃的奇型刺矛。
直挺挺的刺向,最近一個追擊的目標;而在長晶刺矛的尖刃所過之處,無論是再度頻頻噴吐的寒煙,還是交織肆虐的風雪,乃至是憑空突然凍結而成的冰殼;都不由發生了漩渦一般的紊亂、扭曲,乃至是當空崩散開來,消弭無形。
因此,就聽得微不可見的穿刺聲,那名試圖用遍布尖刺的冰晶長杖,進行擋隔的追擊對象;就被長晶刺矛戳穿、挑飛了起來。又在空中掙扎扭動了幾下,就突然從渾身纏繞的麻布條下,散溢出大片的寒氣滾滾,化作掉落一地碎骸。
卻是骨骼如冰晶的灰白尸體,頭部原本五官的位置上,只有光禿禿的孔穴;就宛如人偶一般的瘆人。而余下的同類更是駭然大驚,再度尖嘯著轉身就逃。但這一次,它們還未曾揚起雪塵遁出多遠,就被策馬飛馳的張自勉逐一追上。
當張自勉刺穿踩倒,最后一只作為目標的人形精怪,那些始終追逐在他身后的成群雪爪怪;也忽然像是失去了約束和影響一般,頓時就嘩然四散消失在了身后的雪原中。而張自勉手中的猩紅長晶刺矛,也變得顏色黯淡呈現淺粉色。
這讓他不由有些可惜和肉疼,這種可以擾亂和破壞,異類精怪的天賦和術法的特殊兵器,乃是最近才配發下來的好東西,也是內行隊員們一錘定音的殺手锏。但消耗到一定程度,就失去基本效用;需要送到秘境慢慢自行溫養恢復。
下一刻,隨著他再度放出的焰箭騰空,后方的雪色原野中,慢慢響起了人馬的嘶鳴聲;那是跟上來的本地駐軍和藩兵、義從等;雖然擋不住制造風雪的異怪,但多少受過針對性的指導和特訓,對付落單的雪爪怪,還是游刃有余的。
不久之后,最后一群能夠制造風雪,穿梭往來襲擊鄉村、牧場,捕食人畜精血的成規模異怪;被驅逐和殲滅的消息,轉送到了大河奔流之畔的前進軍城,也是巡行騎兵的冬營中。最終,出現了嵐海城外的王苑中,江畋的閉關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