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監或是忘了,這位貴人的家門,可是與山堂淵源匪淺,”這時,又有人順勢附和道:“無論是內里多處堂舍,或是歷代增擴的地面,都是貴人家門舍出。因此世代山堂后山,就有貴人停居一席之地。”
“只是,貴人甚少前來別居,偶有出入也是頗為低調;不愿過多的滋饒。因此多數時候未嘗令山院師生知聞;只有正好別門巡守的教職,才略知一二……”然而,梁博文已然不耐:“邸下當前,打什么啞謎!”
“這位貴人,乃是前代山長,國子監學正顧公諱思言的妻弟。”方教授連忙解釋道:“也是國朝的宗室嗣建王一脈,龍州藩的當主,封領保國公,特進,開府儀同三司,權知安南副都護,李氏正辰先生……”
“好了,這里可站不下這么多人!”江畋冷笑著擺手打斷他道:“看來這位也是個妙人,難道他不肯出來,你們也不敢通報,還要我上門去請么”按照,國朝歷代沿襲的制度,其實國爵和世爵不可兼領的。
要么從只領采邑收入的國爵,降低規格轉為實領封土的世爵。要么就是分封的世爵無以維系,獻土戶冊與國朝直管;然后入朝之后加封國爵,以固定戶口數量的采邑,世襲享受雷打不動的錢糧收益折算。
但在最初的宗藩法度中,不知道是梁公故意留下的縫隙,還是后人刻意找到的卡bug;在皇家歷代對外分封為藩屬的宗室成員中,卻可以同時享受到,宗正寺玉牒上的封號采邑,和藩領戶口的實際產出。
雖然這種宗藩法度中的瑕疵,很快就在宗藩院的申訴中被重新修正。但還是通過各種幕后博弈和交換妥協;宣布既往不咎、只問將來,最終留下十幾家這種特殊的宗室藩屬。散布在海內域外的各地洲陸。
比如,位于河中的西河王府/濛池國,就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代表之一。而這位保國公、龍州藩主、安南副都護,顯然也是其中之一。就在他們還在扯皮和計較之間,甲人已潛入明德山院所在山丘的后山。
隨后,它從虛空中拋出一條彈動不已的觸須末端,也是“次元泡”內“腦蟾”增生出的次生子體;在落地之后就瞬間分裂成,更多細小如絲蟲的活體刺須;飛快游曳著消失在,層疊梯次的建筑瓦頂和梁柱間。
當然了,這種催生出來的分裂絲體,對于正常人的生命體征,基本上沒有什么反應;沒有本體的影響和控制,也保持不了多久活性,就會自發的失能凋亡。但在消亡前會本能尋找和寄付異常活性的生體。
有時候,在一些曲折深入的復雜環境中,比起甲人分享的特殊視野,更加的反應靈敏和無孔不入。而這一次,就是更進一步的范圍性嘗試應用。結果,就在前來通報的山院師長,剛剛抵達后山別宅同時。
內里卻逐漸響起了成片的嘈雜聲,又隨著諸多撞擊、倒下,打翻陳設和器物的激烈動靜;隱居別宅的門戶突然自內主動大開,從中沖出一些驚慌失措的奴仆、護衛之屬,同時在他們口中此起彼伏的叫嚷:
“來人!”“救命!”“有妖物!”“死人了!”“好多邪異……”“吃人的怪物。”隨著這些聲浪,一些奇形怪狀的身形,也陸陸續續的跳上了墻頭、躍上了瓦面;暴露在緊趕而至的官軍弓弩火銃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