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其中也自然會有不識好歹,或是自視甚高的;想要反過來對青黑郎君和他的三色坊,動用官面權柄做些什么,就會被會被自己的同僚,甚至上司給知會到他這邊。
作為在幕后隱藏極深的青黑郎君,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干系,就輕舉妄動去挑釁這些官人背后,所代表的整個官府體面和尊嚴;因此,他一般會給對方兩個選擇;收下自己的善意,彼此都好。
或者,在堅持為敵的道路上,遭到上官和同僚的排擠后,適當的設局構陷之;一旦,對方失去了那身官皮的庇佑之后,隨便一群城狐灶鼠,都可以騷擾和惡心對方全家,逼的對方下了狠手。
這時候,犯事身陷囹圄的對方,就成為了三色坊安排在牢獄當中,那些外圍人等最好制造沖突和炮制的對象了;然后,對方的家人妻女,因為欠債而就此失蹤,也就幾乎沒有人在乎和關注了。
等到對方,好容易全須全尾從牢獄中出來之后,為了尋找家人的線索,自然而然會被引到三色坊所設置陷阱當中。當然了,在安排一家人團聚的時刻,也是對方在絕望中徹底瘋了的絕命之期。
在此期間,也只出過那么一次意外,據說是邊郡出身的對方,居然能夠隱忍到最后一刻暴起發難,奪取器械親手殺死已經成為負累的妻兒,又砍死砍殺十幾名手下,差點就沖到了青黑郎君身前;
最后也只能在亂箭齊發之下,帶著一身箭簇跳下深坑而被沖走不知所蹤了。但是經此事之后,青黑郎君還是吸取了教訓,變得更加謹慎和隱蔽;不但面具不離須臾,甚至用身材相近之人充當替身。
因此,他在暗地里通過一些七拐八彎的特殊渠道,為某個據說貴不可言的大人物,提供了幾次特殊的貨物之后;在京兆府的道路也就越走越順起來;甚至得以將人手伸到了最底層的公門當中。
甚至還有人傳話過來暗示,可以就此為他編造一個“真正”良籍出身,然后取一個老吏目的女兒;就可以獲得花錢捐納最末等民爵的資格;然后更好的掩藏在這個圈子里方便行事……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和羅織之下;蒸蒸日上的這一切美好而虛榮的景象。卻是因為一個失敗意外,一個亂入者的胡亂插手,而就此輕易的土崩瓦解、煙消云散了。
青黑郎君本來還有機會挽回和補救的;但是也因為這個殺千刀的死剩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那些出頭的公人都牽扯進去;還在京師當中掀起了偌大的風波和是非;讓自己深藏在了臺牢當中。
所以現如今,他只是一個僥幸得以逃脫出來的活死人而已。事實上,從青黑郎君之名和背后的三色坊一起,進入到京兆府的連夜海捕名錄之后;他從各個方面和存在意義上,就已是個死人了。
因為,在事后無論是追查之人,還是背后庇護他一時的恩主,或又是因為他而倒了大霉的關系網中人,都不會再希望他活著。更不會希望,他留下的那些過往污穢,由此沾染到更多的關系人等。
只是所區別的是,背后給他最后一次通風報信,而得以僥幸逃脫的靠山;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需要他以何種方式去死;死在什么樣的場所和時辰,才是最為合適,發揮出最大價值和效用來。
他此刻雖然還活著,就剩下眼下最后一個用途,為昔日提供庇護和支持的上家,舍身解決掉最后一點手尾。也是對于那些想要從他身上,打開某種突破口或是獲得什么的人一種震懾。
所以,為了逃避追查而毀掉容貌的他,帶著這些注定要當做棄子的便宜死士;再度出現在了這處右徒坊當中。他本以為自己多少還要費些氣力,多多的各處制造混亂,才好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