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上持弩的賊人,也剛剛對著江畋的背影,突然就眼窩一痛。卻是驟然多了一把輕小的匕首,而哼都沒有能夠哼出一聲,就頹然俯身撲倒在地了無生息了。
而江畋也收起手中反射的小圓鏡,這只是城市巷戰對抗當中的一個小技巧而已;而這個玩意,則是從可達鴨的同伴“舜卿”身上掉落下來的無意所得,卻是在這種狹促環境中幫了大忙了。
隨著江畋相繼補刀之后。于是在一時間,外面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除了隱隱的呻吟和痛呼,雜亂腳步奔走和拖曳聲外,就在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然而,下一刻,江畋突然心中莫名的危機大作而汗毛戰栗,只及向邊上一閃,就見轟的一聲木屑碎塊迸濺之間,大半面厚木板的外墻,就這么被人撞出一個巨大缺口來;而露出一名形如鐵塔的光頭壯漢。
臉上被蹦出許多血痕的江畋,毫不猶豫的挺劍就刺正中對方腋下。然而,偷襲劍刃在捅入同時,卻也被對方反應極快的側身錯開;蹦出一道血線之后,居然就這么死死夾住了劍刃,讓江畋再無法遞進幾分。
下一刻,壯漢另手揮動而下的鑄鐵錘頭,就幾乎貼面砸中地面迸裂四濺;也讓連忙翻身棄劍閃開的江畋,不由在心中冒出一聲:臥槽;這明明還是正常人的戰斗場景,怎么就一下子冒出這種硬皮怪的畫風來。
當年在部隊里和兄弟單位交流時,也不是沒有見過一些,能夠劈磚、斷石的硬功,或是飛針穿玻璃后還能扎中氣球的牛人;或又是一些地方上,經過特殊訓練可以行走刀刃和火炭上的例子。
但是用傷口夾住劍刃,還能若無其事的戰斗不休,還真是活見久了。如果不是還有儲備的能量單位,作為修復身體傷勢的預備手段,江畋在這一刻也只能就此自認撲街了。
再度閃過另一錘,將粗大的木柱砸的碎屑四濺的下一刻,他就毫不猶豫丟開被死死夾住的劍柄,另手抄起掛在腰上的鶴鋤,低頭俯身一個拜年劍法,狠狠鑿擊在對方的腳面上,然后就躲閃不及被踹開。
剎那間江畋就重重砸翻了一片散落在地桌椅;卻在眼角余光當中,瞥見了對方猛然抬腿抱腳哀嚎起來;咽了一口嘴里冒出來的腥咸味,江畋卻是由此心中大定,再度選擇了自行修復身體。
果然有效,就算是再硬皮的外功,也不可能把全身每個角落都練過;尤其是在四肢末端、頭臉等,缺少肌肉群包裹和大骨骼支撐,而僅有皮膚覆蓋的薄弱處,更不可能由此受到明顯地強化。
正所謂是,你有硬功,我有科學的道理。下一刻江畋蹂身再上,卻是逗引怒牛一般引導著他,在這座后院當中橫沖直撞,又競相追逐著退回到了一片酒樓當中。越發怒氣勃發的光頭壯漢,也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入。
半響之后,隨著酒家當中砸穿樓板的嘈雜聲再度停歇。這名滿身傷痕累累,手腳處俱是割傷的壯漢,卻是后頸插著一支噴血不止的短刀,搖搖晃晃倒退出門后,又轟然倒地的身形;
外間也再度失聲叫喊了起來:
“韓大錘!”
“韓大錘,也不行了么”
這時,青黑郎君卻是心中沉了下來,相比那些亡命之徒,這個韓大錘據說乃是長征健兒出身,在服役西北邊軍中也是百人敵一般的存在;若不是酒后怒殺了上官,也不會淪落到為人打殺的這個地步。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當初為什么會在萬年縣提供的記錄當中,看到秘密據點當中各色手下死了一地了;這廝怕不是也是個慣于殺戮的好手。然而,正所謂是世間沒有后悔藥。他當即大喝道:
“來人,拿引火物來,將他給我趕出來!”
“墻頭上的人,都給我盯緊了,見到人就……”
然而,隨著他的話音未落,墻頭上就突然慘叫一聲;跌墜下一個身影來。摔得滿口溢血而脖子上還插著支短矢,卻是他安排在房上作為警戒的人手;這一刻,青黑郎君突然就后背發涼起來。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安排在房上居高臨下警戒的多名人手,已經都無法回應他的叫喊聲了;而就在對面酒家的屋檐邊上,也赫然站立著一個雙持手弩的身影,正在對著他露出瘆人的笑容來。
這一刻,青黑郎君突然轉身就跑,卻是毫不猶豫將僅存手下都拋棄了;也包括他的任務,他的決心,他的所憑仗的一切,都被唯一求生的念頭所取代了。
然而,正在房上的江畋也沒有再追下去。
因為,儲存的能量雖然可以治療身體的傷痛;但是生死一線的高度緊張和壓力過后,他已經積累了足夠疲憊和倦怠,肚子也開始饑餓難當,腿腳手臂酸麻的,連跳下房來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