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來自第三號地點的回復,也同樣被江畋給暫時排除掉。因為,那是一處武侯鋪的所在;也是人來人往最為密集的所在。這種體型碩大而需要大量食物的存在,難以在眾人眼皮下好好藏匿的。
最后是距離最遠的第四號地點,也比別人耽擱了更多時間后,才姍姍來遲的回復。因為,那里有一座被燒塌了大半的花坊。因此前去探察的人,不免在里頭花了更多時間,來進行初步的搜撿。
因此,隨后江畋就主動來到了第二號地點,那處被標記出來的屠宰店;然而在內外觀察了一番之后就放棄了。因為具體的場地太小,而左鄰右舍都是下店上家的多層建筑,很容易被居高看到內里。
接著,他又來到了那處花坊的所在;遠遠就見得幾乎大半個街口,都被這座煙熏火燎之下,猶自可見昔日光景的大型建筑給占據了。這也是類似后世勾欄、瓦肆一般,提供各種娛樂活動的場所。
因此,相對于占據了沿街十多丈寬的門面,里面同樣有著頗為廣大的院落,而由此分布著形形色色不同功能的建筑。無論是尋常的吃酒聽曲說書看戲,還是紅袖招徠的人間風月、紅粉游戲皆全。
甚至,除了傳統的斗雞、賽犬等游戲之外,在傳言當中還有半公開的賭坊和單間。因此,這也是一處與右徒坊的管理機構,有著莫大關系的特殊所在。那位來自群玉樓的舞姬初雨,就從這里逃出。
而當初剛來到右徒坊的江畋,也曾經在快腳小敖的口中,聽到他提及過幾次;只是出于明哲保身的緣故,暫且無緣前來領會一二了。因此,這么一大片建筑群落,光靠當下這十幾個人是不夠用了。
然而,江畋似乎低估了此間事情的干系和影響力了。隨后,眼見在那位管城御史郭崇濤親自帶領下,足足有上百人抵達了這里;然后又在一聲令下,踩踏著滿地的廢墟和瓦礫,輕車熟路的搜撿起來。
而他也如約帶來了更多,被整理出來的圖樣;就在這處花坊尚且部分完好的前廳內,擺下座椅和案席、箱柜,布置出一個臨時的辦公現場來。這也不免讓江畋,感受到了明顯的壓力和緊迫感。
事實上,郭崇濤這般興師動眾的場面,自然也瞞不過其他人。很快就相繼有人前來窺探或是詢問,然后接二連三的回去復命。而面對如此戰陣,郭崇濤也說得十分明白:
“不瞞江生,我在別處的追查,相繼碰壁之下,已然是查無可查了。若是當下不能再有所發現,只怕連最后一點追查下去的由頭都沒有了。若是換的其他人來,怕不是……”
“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里也只是可能有所發現而已……”
江畋卻是有些悻然苦笑道:
“尚有這個可能已經足矣!其他人怕是連這點可能,都抓不到了。”
郭崇濤卻是頗為堅定地搖頭道:
“但無論如何,這一切自有我來一力擔待。大不了就在事后,出外去做幾年的御史里行好了。也不至于會牽扯到江生,只是你想要尋覓的那些陳年舊事,怕就幫不上什么忙了。”
既然對方的一番厲害分析,已經說得這么明白了;江畋自然也不能毫無表示了。隨即,他就對著左右直接說道:
“能否把這附近溝渠分布的圖樣,先給我找出來;同時,再將有水池和井口的位置,給添注上去么?”
而在距離花坊現場的不遠處,隨著不斷匯聚而來,又忙碌出入的人流現場;也有人在暗中對著江畋所在指點道:
“便就是他了么?”
另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那位可不是什么活人啊!不止是小人親眼所見,他就在一地殘肢斷體和血肉狼藉中,憑空活了過來。就那么淡然的穿衣起身,委實是嚇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