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嘆息一聲:“罷了,這也難怪,畢竟見過陳賊的人十分稀少,本官也是在一次征繳流民途中有幸見過一次,
其實這陳碩真,是個女人,還是個姿色不可多得的女人。”
劉羽聞言一驚:“女人?趙府尹?您確定?”
趙普聞言,面露不滿:“劉公子這話何意?莫非以為本官在消遣你不成?”
劉羽忙道:“趙府尹誤會了,只是這陳賊居然是個女人,在下聞之實在有些難以置信,還望趙府尹見諒。”
趙普這才臉色有些好轉,嘆道:“其實這也不怪你,本官也不曾想到,那個大逆不道的陳碩真居然會是個女人,
關鍵還自稱什么文佳皇帝?哼,真是不知死活,一介家奴婢子,也敢和官府作對,真是不知死活。”
劉羽聞言淡淡一笑:“趙府尹無需煩惱,這流民之亂不是平息了么?”
趙普回道:“話雖如此,但至今為止一年有余,這陳碩真好像從人間消失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她身在何處,
萬一她暗中再次集結流民禍害我朝安危,本官這烏紗不保不說,怕是還會被朝廷開罪問責!”
劉羽奇道:“趙府尹,在下好奇,這陳賊一介女流之輩,為何會公然叛逆?這總得有些過程吧?
當然,趙府尹不便說,權當在下沒問,在下只是對這些事務感興趣罷了。”
趙普回道:“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既然劉公子想要收取我臨安附近閑置茶莊,那就是我臨安府貴客,說與一些你聽又何妨,
這陳碩真年方十六,可謂是年輕貌美,只因出身下賤不得入士族法眼,其自小跟著其姑母在臨安寧州一代給大戶做工換取一份飽飯,
說來也是慚愧,近些年來朝廷征收的賦稅比之泰安十年前重了三倍還多,加上前年錢塘縣水災,
百姓顆粒無收,本官幾次懇請朝廷減免稅賦,奈何都無功而返導致農戶流離失所,
而這陳碩真也借此機會將雇主家中糧倉大開,導致流民哄搶,最后被莊主鞭笞吊在門外,
可不曾想,那些刁民居然連夜沖入雇主府邸,打傷一眾家奴后,劫走了陳碩真,
自此以后陳碩真就成了這群流民的首領,自立為帝與朝廷為敵,你說這樣的人能縱容么。”
劉羽將這些話記在心中,略一分析就明白,趙普這話沒有說全,或者說沒有講到重點。
朝廷賦稅加重的確不假,錢塘水災也不假,但你臨安城就沒有賑災的糧食么?
在劉羽認知中,這是一場本來可以完全避免的動亂,根由完全在于朝廷官府無視平民生計導致。
否則,僅憑一個陳碩真,怎么可能將十幾萬流民號召起來對抗處在盛世之中的大胤王朝?
當然,這一切目前對自己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從這件事中獲得警示。
封建王朝的本質就是君權至上人吃人的社會,自己不想被吃掉,必須努力擴充實力。
只有等自己獲得鐵礦開采權,建立屬于自己的煉鐵廠后,自己才能卸下這虛偽的偽裝,與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盛世王朝,展開一場真正的博弈。
在此之前,自己必須得忍,必須得當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騙過這些站在金子塔頂端的士族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