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沒人反對這個提議吧?”秦納問道。
議員席靜默。
“書記官,記錄下這個結果吧。”秦納平靜地道,仿佛這只是一個平常的決議。
而書記官卻擦著額頭的冷汗,記錄下了這一條,共和國成立幾百年來,第一次省略了投票過程的決議。
然后天狼站了起來。
他并不責備眾位議員的悲觀,他也知道,這些人中有一些還在打著兩面的算盤。就在一個多月前,他曾經站在這里,慷慨激昂地警告眾人,蘇拉嗜血的天性和殘忍的報復。然而那一次他失敗了。馬略帶著遠征軍離開。羅馬現在時一座空城。
不過,沒有關系,他是愷撒。
此刻,他要用同樣的伎倆,打消那些奸詐小人的小算盤,他需要眾人眾志成城。如果不想死,就必須選擇愷撒。當他站在城墻上守城時,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后背,存在任何不穩定的因素。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天狼用平靜的聲音道,“你們在害怕。”
愷撒的眼睛掃過議員席上,那些頭發已經花白的議員們。議員們驚訝地發現,愷撒的眼里并沒有預料中的鄙夷。而是在用一種朋友的,感同身受的目光看著他們。而這種目光幾乎立刻就讓一些活了幾十年的老頭子,鼻子發酸。
“你們當然應該害怕。你們有妻女兒孫,有美麗的女奴,還有豪華的房產和土地肥沃的莊園。你們的財富可能幾輩子都花不完。一個人擁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我理解你們,誰不怕呢?”
天狼走下了演講臺,來到議員席的最前排。他的袍邊幾乎挨到了那些高貴的議員,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所有的人,無一例外。
“我也怕。”天狼語氣真誠,“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蘇拉啊!是對叛徒手段殘忍,對異己瘋狂報復,對自己跟隨多年的下屬也可以因為一個小小的過錯,而親手捅死的蘇拉!”
戰栗像是可以傳染,天狼幾乎可以看到那一**蕩漾開去的恐慌。有的議員開始咬起指甲,有的神經質地抖著腿,有的人無神地盯著高高的神殿穹頂,像是寄希望于神靈的拯救。
如果對蘇拉的恐懼是一種重癥,他們需要的就是一劑猛藥。天狼毫不介意將那最黑暗的部分,剜開,滴著汁血給大家看。
“但是怕有用嗎?”天狼問道。
“怕有用嗎??”天狼提高了聲音,目光凌厲地掃過眾人。
“怕有用嗎???”天狼爆喝,他的喝問,在神殿里往返回蕩。
就連演講席上的秦納也打了個寒戰。
“如果求饒有用的話,我可以第一個跪在城門口,迎著蘇拉的大軍進城。如果獻上我的頭顱,就可以平息蘇拉的怒火,我可以現在就自裁在這元老院上。但是這樣,蘇拉就能饒恕你們了嗎?”
天狼從腰上的衣袋里,再次拿出了那張名單,舉起來,晃了晃。
“事實上,除了這名單上的二十幾個人,你們都是蘇拉的敵人。你們不是曾經幫助馬略為難過蘇拉,就是趁蘇拉離開羅馬后,打壓他的親信。你們趁機霸占了那些人的田地,巧取豪奪,怎么說都好。當蘇拉卷土重來時,你們認為你們逃脫得了蘇拉的報復?”
“我知道你們中的有些人,還在心存僥幸,認為蘇拉不會撤換整個元老院。大錯特錯!”
天狼揮舞著手里的名單,大聲道:“蘇拉是要做皇帝的人,你以為他還會在乎元老院嗎?恐怕他一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裁撤元老院,而你們這些元老們。”
“呵呵。”天狼笑得像是地獄惡神般邪惡,“你們的人頭對于論壇來說,倒是很好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