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蘇拉沒有理會侍衛官的勸阻,“這些羅馬耗子,他們不敢。”
蘇拉身后的軍團正在整理隊形。攻城器也在合適的地點就位。投石機部隊將八十架投石機在那里卸車安裝。
這些投石機自從被亞歷山大大帝發明出來以后,就一直以其犀利的破壞性聞名。然而它真正聲名大噪,令城池聞聲恐懼,卻是在羅馬人的手里。這是羅馬人從敵人的手里學到技術,并將之發揚光大的又一個典型案例。
只是此刻,投石機陣營那里似乎出了點小狀況,喧嘩在隊列中傳遞著,軍官騎著戰馬在隊伍中穿梭。
蘇拉甚至懶得回頭。這些小事根本不用他操心。他的得力將官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經歷了這么多場血腥的戰役,蘇拉可以完全信任他們。而眼前的這場戰斗,甚至稱不上是戰役。
蘇拉相信,當羅馬人看到他殺氣騰騰的威武之師,以及那些昂貴的,同時也是令人恐懼的攻城器械時,他們會打開城門的。
只要他們還沒有蠢得無可救藥,他們一定會這么做的。
侍衛長眼睜睜地看著蘇拉無視勸阻,繼續向前。蘇拉的那些高級軍官們也在大聲勸阻,然而蘇拉只是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軍官們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更不能違抗統帥的命令。大隊長赫拉克沖到陣前,大聲下令,讓侍衛長組成盾陣,保護蘇拉。
侍衛長無奈,他連忙召集自己的屬下,從附近的士兵手里搶來盾牌,在蘇拉的前方形成一個防御性的半圓。這個防御盾,大概能勉強阻擋從城墻上射下的冷箭吧。然而也僅此而已。
“不用,漢諾,不用。”蘇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墻頭,仿佛他的全副心神都在那里,直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城墻上晃動的人臉。他才停了下來。
侍衛長回頭看了看身后百米遠的大隊。
這太蠢了。他在心里不停地說,這太蠢了。如果此刻羅馬城門大開,一支騎兵隊沖出來,就能立刻活捉統帥。自己這幾十人的侍衛隊就算能拼死保著蘇拉沖回陣列,也要死傷大半。
然而他對蘇拉的信任,讓他強撐著舉著盾牌,護在蘇拉的身側。蘇拉說羅馬人不敢,那他們就不敢。
這時,身后的軍團陣列突然亂了起來,一支百人隊突然沖破了陣列,像溢出河岸的黑水,跑到了蘇拉的身后。陣列中的軍官大聲呵斥他們回到陣列里,然而那名百夫長對命令充耳不聞。
侍衛長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搖頭。又是龐培,有他這樣的屬下,大概是每個高級軍官的噩夢。
不過多了一個百人隊護衛,侍衛長的心里略略安穩了些。他挺直了腰板,向城墻上大聲地喊話:“統帥蘇拉在此,還不大開城門迎接?”
城墻上的人影晃動,蘇拉看到有人走上前來。那人穿的不是羅馬制式的盔甲,頭盔上也沒有任何裝飾。
那人低頭向下看來。蘇拉感到困惑。嘲弄,他看到了那張陌生而的臉上,滿是嘲弄。
“蘇拉,元老院已經下令,如果你想進城,只能一個人進來。你的軍團必須回到營地里待命。”
“你是什么東西!”蘇拉經過最初的詫異,現在只覺得可笑,“你沒資格和我說話,叫秦納來見我!”
“哎呀,不巧得很,今天是愷撒和秦納的女兒結婚的好日子。現在秦納大概還在婚宴上慶祝,脫不開身,見你就更不可能了。蘇拉,你還是明早再來吧。”
蘇拉的肋下猛地一疼,一口氣岔在那里,像是刀子插在那里。他緩了緩兩口氣,方才緩緩地冷笑:“秦納真是好福氣。那么現在的防衛是誰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