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卡的肯定讓卡特的怒火消了下去,他正要下令槳手減速,卻聽到納西卡道:“準備,撞擊速度!”
撞擊?撞擊誰?現在前方唯一的一艘沒有被攻擊的船,就是那艘笨重的商船了,它的體型幾乎和納西卡的指揮艦一樣大,但是要比納西卡的五列槳帆船更寬,吃水也更深,還多了一條用來加固的龍骨。
如果說羅馬的戰艦是行動迅速,攻擊力兇猛的海上鯊魚,那么商船就是一頭堅固的海龜,巨大,沉穩,緩慢。
現在將軍想要撞擊一艘商船?這可不怎么明智。
“將軍,那可能是羅馬的商船。”船長勸說道。
“羅馬的商船?我只看到了上面的海盜。”納西卡淡淡地笑了一下,看向卡特,“你看到羅馬人了嗎?”
船長無語地轉頭看向那艘巨大的商船。和那些海盜船一樣,這艘商船也在試圖掉頭轉向,離開納西卡指揮艦的航線。然而它只有單排槳手,船體又笨重龐大,即便在正常的完美條件下,它的速度也只能達到五節。更何況現在槳手完全慌亂,且可能已經受傷,它所作的努力,看上去就像是待宰的羊羔的無謂掙扎。
“撞上去,從側翼。”納西卡按著船長的肩膀微笑道,“我已經有五年沒有撞過海盜船了。在我進入愷撒港之前,我得讓我的精力釋放一下。”
除非發生重大戰役,海軍上將這個職位已經很少讓納西卡有機會真正地站到戰艦之上了。更遑論,是和海盜作戰。
然而嗜血的渴望,是刻在他的骨子里的,那是遺傳自他輝煌的祖先,西庇阿的血脈在喧囂沸騰。他渴望碾壓和殺戮,如果眼前的海盜船太少,不能滿足他的話,那么眼前這艘商船,也勉強可以拿來湊數。
“將軍,不太對勁。”
納西卡突然聽到船長道。
“那艘商船,似乎打算撞擊我們?”船長的音調不可思議地揚起,顯然他也被自己的猜測弄糊涂了。
納西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600尺外,那艘商船已經調轉了自己的船頭,不過不是朝著逃跑的方向,而是迎著自己的船頭而來。
“他是不是瘋了?”
納西卡不能置信地道。
那艘沉重的商船,比納西卡的指揮艦更重,更大,在指揮艦以攻擊速度前進的前提下,兩船的相對速度已經接近二十節。兩船迎頭相撞,商船必然要損毀沉沒,但納西卡的指揮艦,則也很可能受到重創。
然而,納西卡血管里天生的嗜血渴望占了上風,他緊緊地抓住船長的的肩膀,大吼:“保持航向!撞擊速度!”
“將軍!”
“閉嘴卡特,如果你敢下令轉向,我現在就宰了你!”
船長用一種,你瘋了的眼神盯著納西卡。然后他強行將納西卡拖離了船頭。
“準備迎接撞擊!”
納西卡被強壯的船長拖離了船頭,按在靠在桅桿的位置。侍衛官被他推了過來,船長命令他看住納西卡。
納西卡現在忽然很想喝酒,他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商船,他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甲板上,那些驚慌失措的船員。
恐懼,敵人的恐懼。
納西卡興奮得手指微微顫抖。
“保持航向!保持航向!”他不停地大聲重復著命令。如果不是侍衛官死死地按著他,他一定會爬到桅桿上,這樣他就能更清楚地看到敵人臨死前的表情。
100尺,60尺,指揮艦犀利的沖角,就要撕裂敵艦的艦體。
然而商船偏轉了角度,從指揮艦的右舷相擦而過。
納西卡發出一聲懊惱的吼聲:“右滿舵,撞擊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