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把他的情報帶回去了,如果他能活著回去,他一定會警告他的族人,遠離羅馬海,遠離愷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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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坐在軍帳的中央,淡淡地看了眼前面跪著的男子。男子畏懼地抬頭看了一眼天狼,就垂下了頭去。他的臉上布滿了黑紅色的污泥,身上襤褸的衣服也顯露出他挨了不少的鞭子。
“怎么回事?”天狼皺眉道,“哪里來的奴隸,帶來這里做什么?”
那男子垂著頭沒有說話。一旁的烈熊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答道:“報告將軍,這是蘇拉的信使,來自羅馬的漢諾。他偷偷跑出軍營時,因為偷盜被附近的莊園主抓獲,就鎖了起來,好一頓毒打。后來還在身上烙了奴印。”
天狼摸了摸嘴角,掩去那層好笑,再開口時,卻是一派震驚之色:“怎么會這樣?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大概十幾天之前吧,我們發現信使失蹤后,就一直尋找,可惜怎么都找不到。這還是前天,我們派人去那些種植園,和莊園主報上來的奴隸數目進行核對時,發現多了一個。這才......”
“太荒唐了,堂堂執政官蘇拉的信使,怎么會成了奴隸?這傳出去,不是成了笑話!”天狼故作震怒地一拍桌子,“這些莊園主也太無法無天了,傳我的軍令,將這些莊園主全部抓起來,好好拷問,我得給執政官蘇拉一個交代。”
“是!”
說著天狼站起來,上前親手扶起了漢諾,關切地道:“信使真是受苦了。你放心,我會嚴厲地教訓那些莊園主,給你出口氣。我也會去信向蘇拉好好解釋這里發生的事......”
“不!”漢諾神經質地叫道。
天狼松開了手,淡淡地看著他:“不?”
“請......”漢諾哀求地伸出手,“偉大的愷撒,我請求你,不要將這件事告訴蘇拉。”
“哦,你怕蘇拉不高興?你怕蘇拉嫌棄你被當作奴隸和盜賊,丟了他的顏面?”天狼善解人意地道,“蘇拉那樣的人,高傲,自矜,一定不會再讓你這樣有污點的人跟隨他了,省得日后被元老院的政敵攻擊。不過沒關系,我聽說蘇拉這人恩怨分明,你跟了他那么久,他總不會虧待你的。”
“不不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不了解蘇拉,他不會讓我再活在這個世上。因為我不但被烙上了奴印,還偷了東西,我只是太餓了,我并不是......”漢諾悲哀地搖了搖頭,“可這是蘇拉無法容忍的。他會讓我自殺的,他一定會讓我自殺的!”
漢諾顫抖著在天狼的面前跪了下來:“我請求您,偉大的愷撒,不要將這件事告訴蘇拉,只要您答應替我保密,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可以發誓!偉大的愷撒,我請求您的憐憫。”
天狼微微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揭開了漢諾肩頭的衣服,看了眼那代表著因偷盜而被罰做奴隸的懲罰烙印,嘖嘖搖頭:“烙得夠深的,看樣子除非是將那塊肉整個割掉,不然沒辦法去除了。”
“請求您,我請求您......”漢諾垂著頭,顫抖地哀求。
“下去吧。”天狼神色淡淡地坐回了椅子,“我會記住你的話的,你也最好記牢了。”
侍衛們上前將幾乎無力站起的漢諾拖了下去。
帳簾重新閉合,烈熊扭頭看了眼天狼:“愷撒,你覺得這家伙真的會替我們,當埋伏在蘇拉身邊的一個眼線嗎?他畢竟是蘇拉的侍衛長,要說忠心,蘇拉身邊,大概沒有人比他更忠心了。”
天狼嗤笑了一聲:“如果忠心是用戰利品和金錢堆起來的話,這種忠心消失得也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