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漸漸轉成了驚懼,他想起了他年邁的母親,嬌妻幼子,不管是愷撒進攻雅典還是簡單的圍城,他的親人都撐不下去的,一個沒有成年男子在家里做支撐的家庭,一旦起了戰亂,就是最凄慘的犧牲品。
“你在威脅我。”納墨爾顫聲道。
“不,我只是請你想象一下事實。”愷撒淡淡地道,“米特里達梯和蘇拉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你沒有,希臘人民更沒有。米特里達梯為了私欲反叛羅馬,普通希臘人民又做錯了什么?為何他們要用自己寶貴的生命,來平息羅馬的怒火?”
納墨爾的臉色蒼白:“可他是國王,而我是軍人......”
“你可以做我的軍人,我的軍隊里有很多希臘人。”愷撒溫和地道,他指了指安靜地站在一旁的黑虎,“你瞧,我的高級參謀就是希臘人,我還有一整個工程營的匠人也是希臘人。我仰慕希臘文化,欣賞聰明的希臘人,我并不愿意將戰火帶給希臘,尤其是文化中心雅典。但是你卻在逼我這么做。”
“我沒有......”納墨爾無力地道。
“用你對那個愚蠢國王的忠誠來交換雅典,你覺得如何?”愷撒淡淡地提出了一個交易,“其實我覺得這個交易對于我來說,不是很劃算。”
納墨爾盯著愷撒,目光閃動,他的臉上寫著掙扎。對國王的忠誠和對家人的愛護在他的心里不斷地爭斗。
愷撒淡淡地加了一個籌碼:“今后不管希臘發生了什么,國王發生什么,就算是你發生了不幸,你的家人也永遠會被妥善地照顧,這是偉大的愷撒的承諾。”
納墨爾閉了閉眼,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然后他單膝跪倒,低下頭顱:
“偉大的愷撒,請你接受我的忠誠。”
愷撒淡淡地俯視著跪在腳下的男人。
其實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不能收買的,只要你能提供合適的價碼。
*
蔚藍的海面上,一艘羅馬商船正揚著帆,在微風中緩緩前行。兩海里外,可以看到幾艘羅馬戰艦,在航線上例行巡邏。
甲板上裝載的貨物,是常見的葡萄酒和大理石。這些貨物讓商船即便在波濤洶涌中也異常平穩。幾名平民打扮的羅馬人,站在船頭正在欣賞風景。
看上去,這艘商船和繁忙航線上的其他羅馬商船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只除了,船尾偶爾傳來的爭吵的聲音。
“這破船慢死了!”
“不好意思,佐伊船長,我的船是商船,不是戰船。”
“要是讓我指揮,我能讓它至少速度加快五節。”
“這我絕對相信,畢竟我聽說佐伊船長被困在訓練艦上一個多月,就是學習如何將船開出港灣......”
“錚!”短劍出鞘。
“趁愷撒還沒看見,我勸你趕緊把劍收起來。”
“把舵給我!我來掌舵!”
“不行!我是船長!”
“我也是船長!”
“可這是我的船。它既不能撞沉誰,也不能將誰推入漩渦,所以海妖小姐,你還是省省吧。”
“你!卡隆斯,你這個記仇的小人!我雖然弄沉了你的太陽鳥號,但是別忘了,你得到了我的海妖號!”
“哈,你是說那艘又破又舊,到處漏水的木頭玩具嗎?”
“卡隆斯!”
船頭,
天狼淡淡地回頭:“烈熊,你去叫佐伊安份一點。現在的船長是卡隆斯,她要是再和卡隆斯吵架,就讓她就近下船,自己回去。”
烈熊咧了咧嘴:“愷撒,不是我不聽命令不去啊。關鍵是,我說話它不管用。佐伊那個家伙,她是絕對不會給我面子的。再說了,她現在是遠洋艦隊的指揮官,要是論軍銜,我還得給她敬禮。”
“我去!”
“你不準去!”天狼一把抓住了莉莉婭的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里。”
莉莉婭輕哼一聲,拉了拉斗篷,掩住了斗篷下的武器。
一旁的納墨爾好笑地道:“愷撒,要我說,還是讓莉莉婭去吧。至少在這艘船上,武技上能打過佐伊的,也就莉莉婭了。”
天狼哼了一聲:“省了!我可不想沒到地點,船就先沉了。”
“說到地點,我覺得我們快到預定的沉船地點了。”納墨爾打量著遠處的陸地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