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了下，右手握住重劍的劍身，看了看臉色冰冷的陸緣，轉頭看向遠處倒地的薛旺。
“咳咳、咳咳……”
他劇烈咳嗽了聲，鮮血不斷涌出。
陸緣原本打算抽出重劍，直接把他的腦袋斬下。
突然薛仁的身體之上有一縷縷詭異的黑霧溢散，發出了刺耳的慘叫。
陸緣瞳孔一縮，連忙后撤，警惕看著黑霧，心里冰冷。
之前他就感覺這家伙的黑色氣息有點熟悉。
這特么不是那個黑影嗎？！
他身上怎么也有？！
薛仁見陸緣警惕的樣子，有氣無力的笑了下，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上去有些油盡燈枯的樣子。
“哈、哈哈哈……薛旺，真是交到了一個好朋友。”
陸緣眉頭緊皺，看著不斷有黑霧溢散的薛仁，滿臉警惕。
薛仁沒有在意，他再次轉頭看著薛旺，聲音嘶啞的開口道：
“我快死了，你不用這么害怕。你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不等陸緣開口，他就繼續斷斷續續說了起來。
“我出生在這片黑暗骯臟的南城，咳……我父親是一個幫派的小頭目，武裝械斗，賭博，毒品，該沾的他都沾了。他的脾氣十分暴躁，對我和我母親動輒打罵。為了賺錢供他揮霍，他讓我母親去做娼妓，讓我去扮小乞丐祈禱。呵呵……在我十二歲那年，我母親染病死了。當天晚上我趁著我父親醉酒的時候，用一把槍結束了他的生命……”
“在那之后，我和路邊的野狗搶食，加入幫派，成為了最底層的小混混。呵……走著我父親的老路。”
“為什么我會過的和野狗一樣呢？我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最后得出的答案是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只要我掌握了力量，掌握了權利，那么一切就會如我所愿。”
“然后我覺醒了，成為了基因戰士。當時我欣喜若狂，我以為命運總算開始眷顧我。然而成為基因戰士后我才發現，沒有錢，沒有基因武裝，沒有超凡基因，我只能勉強修煉，提升極為緩慢，我依舊還是在最底層。”
“幸運的是，南城這個地方，基因戰士還是很罕見的，我得到了幫派看重，有了一點小地位。之后我開始不計手段收斂金錢，販賣武器，販賣人口，販賣毒品，只要能賺錢就行，我都可以做。我開始不計手段獲得地位，暗殺，威脅，利誘，我一步步爬升，最終殺了當時的幫派老大，自己做了老大。”
“我把幫派名字改成了野狗幫。呵呵……算是紀念我的童年，也是給我自己提醒。只有像野狗一樣不計手段刨食，我才能獲得想要獲得的東西。”
“我不斷變強，幫派不斷變大，想要的東西，都可以搶，比如說他的母親……”
薛仁看著薛旺，眼中帶著復雜的情緒。
陸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薛仁，也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
他搞不懂薛仁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身上的黑霧還是在不斷擴散，讓陸緣心里警惕。
薛仁也沒在意陸緣的看法，只是自顧自繼續說。
“后來薛旺出生了，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他是我的天使，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樣、像一條野狗一樣艱難刨食，我要給他最好的。地位，金錢，權利，我童年所沒有的一切，我都要給他。”
“可惜他母親是個善良的人。不斷阻止我教導我的兒子。于是我殺了她。這也讓薛旺離開了我。”
“為什么呢？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給了他最好的，他為什么不知道珍惜？我很心痛，很失望。即使如此，我也還是愛著他。”
“我把這份失望埋在心里，繼續追求我想要的力量和權勢。可惜我的天賦很一般，無論我怎么努力，連二階都無法突破。我不甘心！咳咳……一個人出現了。他給了我想要的，只要吞噬靈魂就可以變強，多簡單的事情？”
陸緣聽到這話，瞳孔一縮，背后汗毛炸起。
這意思是，這家伙就是控制黑影的人？！
特么的竟然就是這個混蛋？！
害死了前身，差點把他也害死了！
陸緣更加警惕了。
“吸收了越來越多的靈魂，我越來越強，可是人變了。我竟然……想殺了我的兒子。”
薛仁的氣息已經十分虛弱，說話都已經有氣無力。
他看著薛旺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咳咳……還好你阻止了我。不然我恐怕做了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我這一生受過很多苦難，也有過很多享受。也算是值了。只有他，我的兒子，我希望他能好好活著……活的開心快樂，不要像一條野狗……”
薛仁的聲音漸不可聞，氣息越來越弱。
他閉上了眼睛，滿是魚尾紋的眼角有些濕潤。
氣息最終徹底消散。
陸緣聽著薛仁最后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就在這時，薛仁的身體之上涌現出大量的黑霧。
一聲聲凄厲恐怖的尖叫聲響起，讓人頭皮發麻。
怎么回事？！
陸緣瞳孔一縮，死死盯著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