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兵仔細打量了他的臉,恍若有了印象,驚奇地說道:“你不就是那個死尸嗎?”
糟糕,裝過頭了!
他一個健步撒開腿就跑,奔進了平緩的河水中。兩個大兵把手中的馬槍抬起瞄準,卻被站在一旁的郭查理伸手架住。
“不必了,只要身上不攜帶口糧,跑一個人進去,鵝城崩潰的幾率就越大,鵝城的人越多,他們就死得越快。”
高超在河水中跑出左右迂回身法,以為可以像吃雞那樣躲子彈。系統當初是怎么警告來的?在影視世界中受傷或死亡系統不負任何責任,說明在這里死掉就是真的死了,這使得他后背發涼,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他奔跑著逃進城門,卻沒有子彈射過來,回頭去看那些大兵已經悠哉地靠在關口上抽大煙了,這次是在鬼門關上撿了一條命。
高超一路奔跑到縣里的講茶大堂,路上碰到的每一個百姓都詢問他:“高八,把縣長找回來了嗎?”
“回來了!縣長三天之內就到!”
又是一個三天,但他們毫不懷疑。縣長能在三天之內殺掉黃四郎,下一個三天不知道還能帶來什么驚喜。
張牧之在第三日的傍晚進了鵝城,不知道他是如何躲過城外的盤查的。跟在他身邊的只有老七,戴著眼鏡像極了文弱書生的哪位,他的其余兄弟也許都留在浦東不愿意回來。
“縣長回來了!鵝城有救啦!縣長回來了,光明就有了!”
高超騎在城門樓上用鐵桶喇叭高聲呼叫,模仿了幾聲當初湯師爺喊話的韻味兒。
百姓和鄉紳們很快就跑到了縣衙,他們沒有選擇聚集講茶大堂,縣衙才是縣長的主場,況且講茶大堂那里有縣長不愉快的回憶。
縣衙里人頭攢動,把院子擠了個滿滿當當,張牧之站在大堂的案幾旁,咳嗽清了一聲喉嚨。
“上次來鵝城,只講三個公平,今日回到鵝城,依然是講公平!”
“縣長大人。”城南李家的族長站出來說話:“上次講公平,對付的是城里的惡霸黃四郎,可現在的敵人是城外的郭查理,講公平有用嗎?”
“有用!只要我們公平,城里的糧食就能夠堅持下去,不需要買他們的高價白面,我們自己種地也能活下去。”
李族長又問:“不知這個公平該怎么講?”
“問得好,”張牧之朝人群中的高超招了招手:“高八,你出來把方法講一遍。”
高超大大咧咧地上臺,身上已經穿上縣衙那種藍色的制服,張牧之拍著他的肩膀道:“高八先生,現在是縣衙的軍師,由他來獻策解決我們的難題。”
“高八?”
“不會吧?高八有這能耐?”
“高八不是被神上身了吧,怎么現在跟以前大相徑庭?”
眾百姓議論紛紛,鄉紳們帶著狐疑的目光望著站在大堂中的高超。
“大家肅靜,”高超揮了揮手,高聲說道:“縣長講的公平就是將城中所有家戶的糧食征集起來,成立一個義倉,統一配給糧食。所有錢也集中起來,統一管理。然后發動大家在城里種糧食,凡是有土的地方全種上,等堅持熬過了困難時期糧食豐收,郭查理的封城也就不攻自破。”
“這,這,這怎么可以?”兩大家族的族長驚愕地反對道:“我們四代家業,要是就這么歸了公,這劉李兩家不是全完了嗎?”
高超立即反駁他們:“如果不這樣搞,千年的鵝城也就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值此全縣危難之際,當然要舍小家保大家。你們一家一戶的力量和資源,能夠抵得過郭查理的封城嗎?”
李族長家的傻兒子踮起腳尖突然懟了一句:“我們家再不濟,也比窮鬼們能扛。郭旅長說了,只要鵝城餓死一半,另一半既往不咎,我相信我家能撐得過你們。”
這下可惹惱了眾怒,百姓們大聲指責喝罵。李族長狠狠地給了兒子一個耳光:“你瞎說什么!”
高超冷笑一聲:“李公子把你們兩家的心里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