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事,你聽了會沒命的。”
肥祥看到了侍應生臉上驚愕無措的表情,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拄著拐杖來到吧臺前接過電話:“什么事。”
“祥叔,花三千萬殺洪文,你的手筆夠大呀。”
肥祥的胖臉頓時僵住了,隨后故作平淡地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祥叔,我是來救你的命的,這樣遮遮掩掩可不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我相信你沒那么大能耐,一次次刺殺失敗之后還能夠穩坐老巢。”
“你到底是誰!血口噴人當心出事啊!”祥叔不愧是老江湖,表面上總的看來穩如泰山,殺氣通過聲音從話筒傳了過來。
高超霎時怒了,捏著蹩腳的上海話腔調在電話里罵道:“噥個老棺材瓤子,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噥,不叫你曉得我的厲害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噥信不信五天之內,不,十天之內我就能讓阿南的人找到你藏匿殺手的地方,到時候他把他們一鍋端!噥個老棺材瓤子也跑不了。”
肥祥的呼吸終于不太穩當了:“你到底知道多少?”
“嘿嘿,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肥祥明白自己恐嚇不住對方,換作了和藹慈善的笑聲:“小老弟,你大老遠這么殷勤地給我打電話,一定是想跟我要點什么?”
“五百萬,但不能是現金,而要等價的玉石或者翡翠。”
肥祥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獅子大開口啊,不過他沒有絲毫還價的意思:“好,成交,我怎么給你。”
“你先把東西籌措到手,明天等我給你打電話。”高超干脆利落地把電話給掛上。
他抿嘴笑了笑,老東西竟然沒還價,一口就答應了,看來是想殺人滅口啊。
肥祥愣怔了半晌,才緩緩地把電話給扣好。他重新坐回到餐桌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打放在耳邊。
“先別做那件事了,幫我殺另一個人,對,一個無名小卒,他可能知道這件事,等我電話。”
肥祥把給請殺手的尾款給拿了出來,去珠寶店換成了玉墜,準備和高超當面交易的時候,命殺手用狙擊槍在高處一擊斃命。所以他也沒有費心思搞什么假玉,殺社團老大文哥不容易,但殺你一個臭不要臉的無名小卒還是輕輕松松。
當天夜里天空下著漂泊大雨,一直下到半夜都沒有停歇。高超可沒有閑著,他穿著雨衣從深水埗一路跑到尖沙咀。
若在平時這些地方可是不夜城,即使半夜三點大街上都有人游蕩,但淅瀝瀝的雨水將所有人趕回了家,就連警察都躲回到樓崗中昏昏大睡。
他腋下夾著手電筒用鎬子刨開了下水道的線纜井,然后把一個垃圾箱轉移到刨開部位上方,又將垃圾箱底部挖空。做完這些后又依次摸清了尖沙咀每一個下水道蓋的位置,才收拾工具回到深水埗。
雨水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他拿著從二道販子那里買來的手機,在尖沙咀某個大樓的天臺上,給備受煎熬的肥祥打電話。
“祥叔,等不及了吧,拿著你取來的貨到尖沙咀來。”
老狐貍氣息穩定臨危不亂:“尖沙咀什么地方?”
“等來了我再告訴你。”
祥叔掛上電話,對守在他身邊的兩個殺手說道:“去尖沙咀。”
他們共分為兩輛車前往油尖旺區,祥叔開著小轎車在前面,后面不到百米跟著殺手的車,前車盡量不脫出后車的視線之外,又不至于使訛詐他們的人看出來而產生疑心。
高超用撬棍打開了樓宇間小巷中的下水道,捏著鼻子穿著連體雨衣鉆了進去,把頭頂的下水道蓋子重新合嚴,四下里漆黑一片。由于昨夜下了大雨,下水道里的水依然有齊腰深。他打開了手電筒,忍受著腥臭從水泥管道中向前行進,被塑料膜包著的摩托羅拉屏幕亮了起來,發出滴滴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