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江一邊罵這邊已經開了槍,兩人反應霎時就靈敏了,憋著氣猛頓到了水底。
機槍子彈從他們的頭頂飛過,打在水面上,把兩個口中銜著鋼刀的鬼子撂倒,這些鬼子見偷襲失敗,從嘴里抓出鋼刀撲騰著浪花怪叫著前沖:“貼腦黑卡!板載!”
“操你母,小鬼子!”吳雙江肩抵著捷克式輕機槍,扣動扳機連續點射,他身邊的兩個副射手,也端起了毛瑟88步槍,咔嚓咔嚓地拉動著槍栓,瞄準水中的鬼子扣動扳機,直打得他們向后仰躺跌落在水中。
水體里逐漸醞釀出鮮紅的血液,把濁黃的水下染成了淺紅,端午和老算盤憋著氣蹲在水底,眼看著一個個肥壯的水鬼橫尸如污染源一般揮發血液。
突然一個鬼子猛睜開了眼,嚇得兩人魂不附體嗆喝了兩口水,他們兩個慌忙撲上前去,一個人拽胳膊,一個人抱腿,兩人將復活的鬼子拽倒在水里,直至鬼子嗆水被活活淹死,兩人才掙扎著爬起來,水面上已經淤積了鬼子的浮尸。
此時樓外的日軍正架著樓梯往倉庫的窗戶口爬,一個士兵沖動要探出去開槍,被身邊的齊家銘給拉住說道:“別沖動,等他們爬上來挨近了再打。”
誰知租界對面的百姓們已經發現了高聳的木梯,驚厥地敲了鑼鼓,快速奔跑著叫喊:“日本人來了!日本鬼來了!”
對岸的英軍營地也迅速地打開了探照燈,開始用光亮照射大樓,記者們端著相機興沖沖地拍攝珍貴的戰斗照片。
一個鬼子剛剛從梯子上露頭,齊家銘啪一槍打中了鬼子的腦袋,使得它向后倒去。
鬼子突襲暴露,只好變偷襲為強攻,哇哇地叫著向上攀爬,由于一營早有準備,他們用步槍和機槍交替射擊,時不時還往外扔幾顆手榴彈。
有日軍推開了窗戶沖進來,國軍士兵們依靠著混凝土柱子連續反擊,將趴進去的日軍全部擊殺,敵軍始終沒有進入倉庫之中。
四行倉庫對面的幾個樓架設了日本人的重機槍和平射炮,他們噠噠噠地扣動著按鈕朝倉庫這邊仰射,以掩護日軍架梯登樓。
高超站在樓頂沉著指揮,一邊抓起毛瑟槍對著下方射擊,時不時使用技能遠視之眼,連續將鬼子的機槍手給敲掉了。
副營長上官志標連忙要將他拉回來,并勸說道:“謝團座!你是指揮官,隊伍的核心,不要親自涉險!”
高超連連擺手:“我軍身處敵軍三面包圍之中,何來不能赴險之說,我和一營的兄弟同樣是血肉之軀,生死禍福與共。我死了你們繼續率領大家抗擊,你們死了還有雷雄,還有鄧英,還有石美豪,還有下面的排長和班長。早死早托生,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兄弟們給我打!”
日軍不間斷地打出照明彈,整個蘇州河上亮堂堂一片,雙方之間夜間而槍聲爆豆般激烈。外國記者和租界百姓們站在岸邊圍觀戰斗,所有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等到最后一顆照明彈緩緩落下,日軍的進攻終于銷聲匿跡。
租界百姓站在岸邊發出了歡呼聲,百姓們用煙花綻放出了農歷新年的感覺。連同那些美貌的歌女,英美記者和外國人,電影明星、賭場老板和工商業各界都靠在河邊的欄桿上,或雙手鼓掌或高聲揮舞著帽子,慶賀這一場小規模的勝利。
此時的美國還處在孤立主義的風潮中,英國的張伯倫政府才開始上臺,已經準備開始執行綏靖政策,遙遠東方的戰爭在他們眼中不過是黃種人之間的廝殺。只是有了租界這個敏感的地帶,記者和政客們的視角才投入到這座被稱之為東方巴黎的上海。
一場被百姓和國內外記者圍觀的戰爭,一場只有四百多人參與的戰爭,這才第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