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來拿起桌上的座機給《救亡日報》打電話:“李克農先生在嗎?我有重要的消息向他披露。”
李克農逗留上海期間,就住在《救亡日報》的報社里,他也是為日報籌措資金的活動者,同時也是總編夏衍的好友兼上線。
“你等一下。”這人把電話放在了桌上,很快李克農接了起來道:“喂?”
“我是謝晉元,我有重大情報披露。”
“哦,你說。”
“昨天中午,日海軍第三艦隊分別在黃浦江和長江入海口遭受神秘力量襲擊,旗艦出云號重巡洋艦沉沒,鬼怒、名取、由良號輕巡洋艦沉沒,鳳翔、龍驤號航空母艦沉沒。”
聽到這個消息,對面長久陷入了沉默,也不知是因為不相信而尷尬,還是因為太過震驚而正在平復心情。
“你能確定消息的真實性嗎?”
“我可以確定,我親自站在倉庫頂上用望遠鏡看到了它們的沉沒,沒有爆炸聲,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日本軍方正在嚴密地封鎖這個消息。我希望你們能在報紙上披露出來,這會摧毀日本鬼子的軍心,激發我民族抗日的自信心。”
李克農吃驚地問他:“以你之見,這有可能是哪方力量所為。”
“昨天晚上我翻來覆去想了一夜,鑒于唯物主義思想的觀念,應該稱之它們為天外來客,比人類文明度更高,科技也遠比人類更為先進。”
李克農細細考慮半天,才穩妥地回答道:“中民,你應該知道,報紙和報社是以對社會的公信力來立足的,特別是得到這樣驚世駭俗的消息后,更應該把來源的真實性向公眾披露。我是否可以把新聞編寫為你的視角,這樣更能夠取信所有社會公眾。”
“這樣啊,”高超絞盡腦汁想了想說道:“那就把后面兩艘航空母艦沉沒給去掉吧,畢竟那是我的猜測,視線看到的,就只有出云號和三艘輕巡洋艦的沉沒。”
“好,我明天就將這條消息放在報紙的頭版頭條放出。”
高超掛掉電話又想了想不妥,這件事不能只給李克農說,這不等于公開背叛國軍嗎?況且現在國軍依然在正面戰場上起決定性力量,他們才有能力對眼前的態勢變化做出強烈反應。
他沒有接通國民政府高層專線的資格,八十八師的師部如今又不知在何方,他帶領的孤軍兄弟們仿佛被遺棄的孤兒。
高超決定先把電話打給租界的電話局,再由電話局轉接給留守租界的上海警備司令楊虎,他拿起話筒剛說了半句:“楊司令,我是謝晉元。”
對方砰地一聲把電話給掛上了,高超悻悻地罵了句:“他媽的,好大的官威。”
他只好給左派元老何香凝打電話,將事件的原委一股腦和盤托出,何香凝也被這驚世駭俗的真相弄糊涂了,口氣異常凝重地問他:“我知道你堅守四行倉庫的壓力比較大,但這種事情會不會是一種幻象,或者日本軍隊的示敵以弱之計,更或者說是一種不常見的自然現象造成的?”
“不,何先生,我可以確定,它就是一種武器造成的。我站在倉庫頂上親眼看到了四艘戰艦的分崩離析。我知道這種特殊現象讓人難以相信,它們的干預就像是掉在我們中國頭上的餡餅。我確信這是真的,即使現在不被發現,以后也會發現,但是早發現對我們有好處。如果國民政府想求證它的真實性,可以派一架飛機沿著長江出海,再沿著杭州灣沿線偵查,日軍因為畏懼它的進攻,可能已經將所有戰艦撤離沿海。”
何香凝由衷地感慨道:“中民,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確實是我中華民族的大幸運。”
高超掛上電話,頗為滿足地走出經理辦公室,站在外廊的欄桿前雙手扶著大聲說道:“兄弟們,告訴大家一個大好消息,不知昨天你們看見了沒有!昨天日軍開進黃埔江四艘軍艦,他們的炮口是朝著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