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請喝茶。”
張巍將手中的茶水遞了上去。這茶有三分溫,正是連向喜歡的溫度。
茶中加了薄荷,讓茶湯的味道有些怪異,但是這也是連向喜歡的味道。
張巍已經將他的這些小習慣了然于胸,做的自然是極好。
聽見張巍的呼喚,正在看書的連向抬起頭,接過張巍手中的茶,然后輕輕的抿了一口說“師弟來得正好,你看看我寫的這份字如何”
連向有個愛好是練字,說實話,他的字有一股小家子氣。字雖然好看,但是少了一絲大氣,可以說全是技巧,沒有一絲感情。
但是張巍是什么人,他不動聲色的說道“師兄又在尋我開心了。我哪里懂什么字,就是覺得這寫得好看罷了。”
“哈哈哈哈有你一句好看就足夠了。這字啊,只要好看就行,什么精神什么風骨那些有什么用”
說到后半截,連向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好。
張巍點點頭,然后幫他收拾了一下桌面。這連向雖然喜歡書法,但是并不沉迷,就是心血來潮的時候會寫上幾幅字。
看著張巍正在收拾,連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說“這些天倒是辛苦師弟了。”
張巍頓了頓,然后繼續忙著說“也不算什么辛苦。”
連向看著他說“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要跟著我,這樣就不用去前線廝殺。我和你說,這是沒用的,你們這批人,都必須上前線。”
張巍手腳麻利的將桌子收拾好,然后對連向說“連師兄怕是誤會了,我并不畏懼上前線。但是不瞞師兄,我確實想要得到師兄的幫助。”
面對張巍的坦誠,連向點點頭,他本質上是一個小氣的小人,但是他卻特別欣賞那些坦蕩的人。可能是缺什么就喜歡什么吧。
“你說說看,你需要我的什么幫助,太過分的可不行。”他對張巍說到。而且特別強調太過分的不行,這要求過不過分,最終的解釋權還是在他手中的。
張巍此時就說“前線廝殺,難免會受傷,我只是想從師兄這里求一些療傷藥。”
聽見是這個,連向就沉吟了一下,然后說“你們到了前線,這一應供給都由朝廷供應,這療傷藥自然也會給的,你何必著急呢”
張巍拱了拱手,說“朝廷的藥物,哪里能比得上師兄親手煉制的,師兄在觀中就有名氣,認為會是第二個煉丹師。所以我才想要求一些師兄的好藥。”
這一番馬屁讓連向很受用。他也自認是丹火道士最好的徒弟,以后成為杏黃觀第二個煉丹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微笑的輕撫一下衣袖,這是他高興得意的時候,喜歡做的一個動作。然后他才說“師弟能有這份信任,我也很高興,不過現在這船上沒有材料,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怕是要下船之后才能給你煉制一些藥物。”
張巍聽見這話,心中還是有些不喜的。這人著實太過于小氣,明明不想出力,還用這種理由搪塞。
不過張巍的不喜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繼續說“既然如此,那也怪我福薄。”
然后,他四下看看,說“如果沒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告退。”
連向對他點點頭,然后張巍行了禮就退出他的艙房。
走了沒有幾步遠,就有一個師兄倚靠在自己的艙門邊譏笑道“這不是張師弟嗎怎么不給我送一杯茶啊”
張巍看了他一眼,說到“師兄有手有腳,也沒有垂死不能起身,何必要我送茶呢”
“混賬你豈敢和我這樣說話”那師兄聽見張巍的諷刺,心中的火一下就起來,當即就用師兄的身份壓人。
“呵呵,你以為你比得上連向師兄連向師兄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想要別人給你端茶倒水,還需自身有幾分本事才行。”張巍繼續譏笑他說。
他此時就仿佛是一個惡仆,明著是罵眼前這個師兄,實際上是在給連向拉仇恨。這踩一捧一,就是拉仇恨的手段
這師兄被張巍譏諷,立刻就想發作。但是他船艙內的人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示意了一下連向的房間。
這船艙就是木板隔成的,哪里有什么隔音。他們吵架全都能被連向聽清楚,如果此時出言不遜,很有可能遭到連向的報復。
連向的小心眼,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而且他現在還掌握著療傷藥的事務,得罪了他,萬一將凝血藥換成失血藥,那可就冤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