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一出好戲,易弱水卻總覺得這三湘口音里帶著些過于陰鶩的味道,不由想起了自己當年與幾個三湘人的那場惡戰總覺得心有余悸,所以隨手把兩個手提箱往墻邊一推,又把旅行包放在上面,最后還握緊拳頭朝著小竹說道:“小竹,到我后面來!”
“好!”亭亭玉立的小竹地拖著女司機把自己身形藏到了易弱水的身后:“易弱水同學,沒事了!現在有警察叔叔在!”
可易弱水還是有幾分心有余悸的感覺。
三湘民風剽悍,易弱水剛剛畢業出來的時候,曾經替紅桃K干過一段時間業務員。
那個時侯他與幾個同事沒日沒夜都忙著貼廣告涂標語,為了鼓勵員工們的積極性,業務經理還許諾了一輛自行車的好處。
為了這輛自行車,易弱水可是同三株的一群三湘員工扛上了,總是相互貼掉對方的廣告,到了最后直接抄家伙上了,易弱水最后幾乎被對方打得半死,差點幾個月都抬不起頭來。
雖然這副身體已經沒有當時留下的傷痕,但是易弱水仍然對三湘人的好勇斗狠印象深刻:“這兩個人不簡單!”
這兩個嫌犯身材雖然不算特別高大,但著實壯實得很,面容陰狠,一看就不是善類,跟劉隊他們照樣敢推推扯扯,胸前各自掛了一個日字型的公文包,摟得緊緊,碰都不讓劉隊他們碰。
把他們拎進辦公室的劉隊卻是輕槍起來,他在公文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把身份證拿出來,查身份證,有身份證嗎?”
左邊那個刀疤臉雖然還在推扯卻不由笑了笑:“公安同志,出門在外做生意,能不帶身份證嗎!您瞧!現在沒身份證可沒法做生意啊!”
另一個黑臉也總算是擠出點笑容來:“公安同志,這是我的身份證!”
遞過身份證后他終于從兩個民警的包夾中擠了出來,貼著墻角靠著墻擦起汗來,但還是死死摟住身前的公文包,看到他沒有徹底脫離掌控,劉隊直接對著日光燈檢查起身份證。
兩個匪氣很重的民警走過來靠在劉隊身邊,點了煙坐直接坐到了辦公桌上,一面用眼神幫劉隊盯住刀疤臉與黑臉,還有一個民警負責堵住門口防止他們跑出去。
在他們眼中這一切已經萬無一失了,而劉隊直接報出了他們的名字:“你是獨孤無敵?”
“對,我是獨孤無敵!”
“你是沈木風?”
“我就是沈木風!”
至少不是街邊找人用三十塊制作的假證,身份證上的頭象與真人似乎也對得上,但劉隊還是覺得這兩個名字有些詭秘。
易弱水也知道劉隊不可能放過這么兩個問題多多的嫌疑犯,他也覺得這兩個人多半是兩個油水多多的流竄犯,放在劉隊手里絕對沒有什么好下場。
一聽到這兩個詭秘的名字他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刀疤臉與黑臉身上,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他咬了咬自己嘴唇才反應過來,輕聲朝著身后的小竹問道:“小竹同學,可別亂動啊!今天是幾號?”
小竹十分迷惑地說道:“今天八號啊,怎么了?”
“八月八日?”
“你沒記錯啊,今天是八月八日。”
小竹沒明白易弱水為什么追問這個日期,可是易弱水卻已經是手腳發軟。
今天是一九九六年八月八日。
星州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八八槍案就發生在今天,就發生在星州火車西站出口西側的出租管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