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書放下護住自己腦袋的手肘,站在他的身后,表情已經麻木了。
屋里的女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嚎,嚎的人心慌意亂,江梓冷著臉,薄唇微抿,嘴角的弧度很淺,并不是在笑,他摸出褲兜里的手機撥打了110。
“這就是你在外面亂/搞的男人?”男人抬起手想奪下江梓手里的手機。
江梓也不是什么善茬,一腳踹了過去,護住身后的沈雁書:“老實點兒,別逼老子揍你。”
男人像條瘋狗一般撲過來,江梓一棍子呵住了,里屋的女人滾下床,帶著哭聲,沈雁書面色很平靜,對于這些倫/理鬧劇她早已司空見慣。
電話接通后,江梓簡潔的對電話里表述了情況地址,男人惱羞成怒反應過來沖進廚房拿出菜刀:“給老子滾,我們家的事情關你屁事,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哦。”江梓趁他去廚房的間隙,飛快拽過沈雁書的手肘,一前一后躲進了里屋,見男人沖過來,立馬關上了房門。
沈雁書這才把地上的女人扶起來,江梓站在門背后,聽著男人一聲接一聲的拍著門,就差拿菜刀砍上去了,眼神轉移到那母女倆身上,他從沈雁書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憐惜,一雙本該澄澈的眼睛里滿是麻木與冷漠。
他的心驀然一頓,又聽沈雁書問:“你怎么來了?”
“好歹老子馬上讀完九年義務教育了好吧。”江梓靠在墻上,眸光緊緊注視她,他走的時候又經過那個麻將館,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繞過他,后來又想到沈雁書,便跟了上去。
沈雁書不是很明白,但她沒問,女人被沈雁書拖到床上,沒有任何的交流。
很快警察來了,幾下把沈立州制服,詢問了當事人情況,問到江梓的時候,他挑挑眉一副懶散的模樣:“我路過,當時門開著。”
沈雁書抬眸,不一會兒又收回眼神,和女警說了大致情況。
“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記得報警,去醫院看看吧。”女警安撫了一下沈雁書的情緒,半個小時后,警察才把男人帶走,按照往常,最多兩個月就放出來了。
等人走后,如鬧市的屋子安靜了不少,跟半夜的巷道一般,連風聲都沒有,隱隱能夠聽清彼此的心跳聲。
“走。”
“去哪兒?”
江梓扒著門,蹙眉盯了她好久:“你他媽被打傻了吧,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醫院啊。”
“不去。”沈雁書別過臉,固執的說,“習慣了。”
江梓冷著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脾氣很臭,一點就著的那種。
沈雁書當然不知道,她看了眼屋內的女人,走進自己屋里拿起鑰匙:“你先睡,我出去了。”
兩人走在月色中,夏夜的風有種說不清的冷,一種只擊皮肉,隨即讓人驚起一陣雞皮,另一種深入骨髓,骨頭縫里都是如刀剜的那般疼。
江梓摸出一支煙叼在嘴里,含糊道:“為什么不報警?”
沈雁書:“以前報過,不過沒用。”進去待幾個月,出來還是照樣的拳打腳踢,這種人的貪婪與無賴是深入骨髓的,改不掉,除非抽血換心。
“以前他也這樣對你?”
“是。”
“親爹?”
沈雁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
兩人沉默著又走了一段路,沈雁書問:“你為什么,要對我好。”
“對你好嗎?”江梓揚揚嘴角,哼笑出聲,“從頭到尾,我都是耍你的,你沒明白?”
“……”沈雁書垂下眼眸,她的頭發被扎成半個丸子頭,細碎的發絲搭在后頸,她小聲道,“耍我也好。”她就怕沒人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