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優秀的人與優秀的人之間會互促互就,而可憐悲催的人與可憐悲催的人只有惺惺相惜。
不知過了多久,沈雁書好像注意到他了,眼神穿過店里擁擠的人群看了過來,江梓依舊枕著手肘沒動,淺淺笑了一下,眉眼彎成月牙,不知道她看沒看見。
她擦干凈手往江梓這邊走了過來,不知名的樹葉在燈光下斑駁搖曳,沈雁書的臉在光下輪廓鮮明,江梓先開口:“還以為你看不見。”
“是老板娘告訴我你來了。”沈雁書站立在他面前,還是帶著疏離的語氣,“進去吃小龍蝦吧,我請你。”
話是陳述句,似乎沒給人拒絕的機會。
“行。”江梓跨出自行車,把車鎖在路邊跟著進去了。
他坐在靠邊的位置,別過頭打了個哈欠,深邃的眉眼映在玻璃上,復古的窗戶外是狹窄的街道。
在沈雁書去安排小龍蝦的空隙,江梓靠在桌上閉上雙眼,空調風對著桌子吹,紙巾微微搖動,少年卻很安靜。
“妹兒,把空調調高點兒嘛,誒,往上撥一下,不要對著吹,過會兒他該感冒了。”
“嗯,行。”
“這小伙子是你什么人啊。”
“……朋友。”沈雁書簡短的兩個字里充滿了遲疑。
迷迷糊糊中,江梓聽到兩人的談話睜開了眼睛,沈雁書站在他身后撥著空調,老板娘已經走開了。
沈雁書面上沒有什么表情,靜默著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見他有了動靜便說:“小龍蝦馬上好。”
“嗯。”江梓覺得喉嚨有些干澀,倒上一杯苦蕎茶猛往嘴里灌,隨后擦了擦嘴邊的水漬,“明天有時間嗎?”
“什么事兒?”沈雁書問,驀然覺得這樣問語氣有點兒不對便改口,“先說什么事兒,我再看看有沒有時間。”
江梓皺眉。
“……我白天請假。”沈雁書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著他,“晚上比較忙,還是得過來。”
江梓欣慰的笑了笑:“去鐵路上玩過嗎?”
沈雁書搖頭,雖然生活在這個地方十幾年,但真沒機會去鐵路上走走。
“明天去走鐵路。”江梓彎彎唇角與她對視。
沈雁書問:“我和你?”
“咋了,不行?”江梓嗯了聲,“就我和你,下午再跟我去個地方。”
沈雁書沒問是什么地方,對于她來說,現在說與不說都沒什么關系。她起身指著前面:“我先去幫忙了。”
“去吧。”江梓將下巴靠回手肘,緊緊盯著桌上那抽紙巾。
第二天清早涼風嗖嗖,天邊霞光剛剛散去,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中午太陽鐵定很毒。
很多玻璃廠上班的工人路過鐵皮小屋,江梓跟著去了玻璃廠員工宿舍洗漱,回來時沈雁書已經到了,身旁還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這他媽……
江梓剛想罵沈雁書沒腦子,為什么出來玩兒還要帶一個小麻煩,沒想到沈雁書卻先發制人解釋道:“老板娘侄子,讓我帶一個上午,下午順便送他去興趣班。”
“……”江梓瞅了小麻煩一眼,用口型對著沈雁書罵了句傻逼。
沈雁書頭頂問號。
“算了。”江梓十分不爽,扭頭進了屋子。
就這樣,沈雁書和小麻煩面面相覷,被江梓關在了門外。
“姐姐,這個哥哥好兇。”
“……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