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道上的火車一樣,從起點出發,沿著軌跡駛向終點,我們無法預知沿途中的光景。
江梓說:“跟火車一樣,從出生開始,我們就無法停下。所有的缺憾只有靠往后補全。”
“你是想說——”沈雁書扭頭看著他,“珍惜當下嗎?”
“我是想說,”江梓說,“我們不能輕易的放棄自己。”
如果一個人始終囿于困境走不出來,那叫放棄;但如果不管多么難熬也掙扎著爬起來,那叫重生。
沈雁書笑了笑:“那你呢?放棄過自己嗎?”
江梓輕輕勾唇,狹長的眼尾掃過沈雁書:“我很樂觀。”
“嗯,能看出來。”但沈雁書依舊不明白他的那句是什么意思,他說他生于黑暗,長在地獄,沒人告訴他人間是什么樣子的。
沈雁書說:“但你沒回答我,你有沒有放棄過自己。”起先江梓沒有正面回答過她的問題,她覺得他放棄過,跟現在的她一樣。
“下午告訴你。”江梓不小心踢著軌道上的螺絲釘朝前打了個趔趄,沈雁書淺笑了一下,不料被他收入眼底。
“小白眼狼。”他剛罵完,沈雁書也遭報應了,一只腳被不知名的東西絆了一下,身子向前傾去,整個人摔到了鐵道上。
江梓拉著她的手腕起來,不禁笑了:“看來你運氣也不咋樣。”
“哥哥,姐姐。”小火鍋坐在鐵道上遠遠招呼兩人一聲,他們這才想起還帶著一個小孩兒。
看著小孩兒的小臉,兩人才加快步伐走近。
小火鍋抱著江梓的大腿晃了晃說:“哥哥,我想要一個知了。”
“啥玩意兒?”江梓以為自己沒聽清楚,他從哪兒給他變出來一只知了?再說了,他一個老大級別的人物,怎么可能干捉知了這么幼稚的事情?
四五歲的小孩兒很粘人,特別是這種眉清目秀的帥哥,越看越喜歡,他扯了扯江梓的運動褲,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再次央求到:“好不好嘛,哥哥。”
江梓輕輕拍掉他的小手:“別拽我褲子,要掉了。”
“哥哥,知了很好捉的。”
“是啊哥哥,給他捉一只吧。”沈雁書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說著風涼話,“小孩兒這么喜歡你,你好意思拒絕?”
江梓一只手提著褲子,揚著碧蓮義正言辭:“好意思啊。”
沈雁書:“……”
“那行,我有要求。”江梓伸手把小孩兒拎到旁邊的樹林里,蹲下來故意陰沉著臉,“我想吃小孩兒,烤小孩兒腿。”
小火鍋伸出胖乎乎的手臂放到他嘴邊:“只能吃手,腿不行啦。”
沈雁書被光曬著有些煩躁,她虛著眼睛站在兩人旁邊。
“為什么?”江梓問完,看向沈雁書,剛想罵她傻逼,沒辦法,小朋友在場,只好收在嘴邊:“熱你不會站進來點兒?”
“哦,我樂意。”沈雁書往里走了兩步,坐在一旁被砍倒的木頭上。
小火鍋說:“因為我只有兩條腿,吃了一條就走不了路了,但是手就不一樣了,吃掉了我就可以不用練琴寫字了。”
“那你還真是小機靈。”江梓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說,“那為了公平,就先留著。”
小火鍋伸手抓了抓臉頰不解問:“為什么要留著呢?”
江梓:“我不允許有人比我還懶,不做作業。”江梓又把小孩兒拎過去坐在倒地的木頭上,就休息這么一會兒的時間,江梓覺得自己耳朵都起老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