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知道自己與當警察無緣的時候,他已經想好自己的后路。
這些年來,他早已習慣每走一步,就看一眼退路,再想想自己的后路,他生怕自己僅一步就朝深淵跨去,他沒有罪,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走的這么小心翼翼。
沈雁書忽然起興:“那么就說明這個想法不錯,不然也不會被打壓。”
“說的倒簡單。”江梓短促的哼笑了聲,拍拍屁股起身,“不早了,走吧。”
現在是晚上六點多,十一月份的天色收的很早,還沒說兩句話,暮色就已經升起了,眼前都是一片模糊的灰色。
沈雁書收起眼鏡,搭上書包跨上他的自行車后座,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衣尾,此時她的確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少年一只腳墊地把自行車板正的動作。
少年微微側頭,優越的下顎線給暮色里的他增添了一絲柔情,額前的短發絲隨著風向上翻了翻,余光里的沈雁書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看。
他知道沈雁書是看不見他臉上的微表情。
“坐好了。”江梓啟唇,淡淡的提醒到,聽到沈雁書輕輕嗯了聲后,他才踩上踏板,往夜色中馳去。
“小白眼兒狼。”
沈雁書被這突然而來的兒化音震住了,她疑惑發問:“怎么了?”
“沒事兒。”江梓認真的蹬著單車,不經意間又回頭瞄了她一眼。
沈雁書笑問:“老回頭干嘛?”
江梓低聲笑了,仰著脖子看向前面的路:“等我賺錢了,一定帶你去看眼睛。”
“一定要看嗎?”
“一定。”江梓勾唇,微笑唇賦予了他足量的少年感,“如果你能看清楚了,一定不會覺得我很甜。”
“為什么?”
江梓一本正經的說:“因為我是硬漢啊,硬漢一般很討厭別人說自己很甜。”
沈雁書沒應,江梓又說:“我要你看清楚我,不戴眼鏡的那種看清楚。”
良久良久,沈雁書從嘴里呼出一口氣,答應了:“好。”
如果她的眼睛能看清了,應該會好好看看他的眉眼,或許不再是初見時那般印象。
……
這次沈醉回家沒兩天,就準備走了,走之前他加了江梓的微信,和他談了半天,沈雁書坐在候車廳守著行李,并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么。
沈醉訂的是晚上五點的火車票,直到沈醉上了車,江梓才揉了一把她的頭:“知道你哥哥跟我說了什么嗎?”
少年一米八,揉她就跟隨手揉一只小動物一樣。
沈雁書能猜到,無非就是讓江梓多關照關照自己,她笑了笑,沒沒用話語搭理江梓,自顧自的往車站出口走去。
“你哥說,讓你聽我的。”
“……憑什么。”沈雁書自言自語的反駁。
“因為是我這一帶的老大啊。”
沈雁書頓了頓,余光里的少年傲慢極了,輕輕上佻的嘴角,他笑起來帶著孩子氣。
也對,十五歲的年紀也不算大。
“走,思卿剛發消息,說他們幾個釣了好多小龍蝦,現在去還能吃上熱乎的。”少年揣著手走在前頭,語調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