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遠動手抬了一下眼鏡,動了動唇把腦袋偏向一邊。
“不,”江梓搖搖頭,“我不是你,是你先推開我的,這樣的挽回更沒有意義,不知道我什么時候給了你錯覺,覺得我就吃這套。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軟硬對我來說真的不行,我要的是開始,開始的好于壞是我對人的最終定論。”
所有的講完,江梓是平靜的,表情也很淡漠,連語氣都是溫柔的,只不過話語跟刀一樣,字字錐心。
江梓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直到那一罐啤酒見底,他才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水漬:“劉煒教我,做人要隨和一點兒,我做到了,我覺得我挺隨和的。”
他不隨和是不會跟江明遠講這么多。但他的隨和也是看人。
他沒有吃幾口飯,他不能吃辣,乖面子也不會做,這頓飯他固然不可能裝作能吃的樣子然后逼自己受罪。
每次毒癮發作的時候他總有想死的念頭,因為難受,毫無尊嚴的在地上打滾那種難受,身上似爬滿螞蟻的那種難受,骨頭跟要裂開一般的難受,就連皮肉也跟撕裂一樣。他渾身沒有哪個地方能幸免。
進了房間,他用電腦登錄社交賬號,給沈雁書發了一條消息:〔晚上請我吃什么?〕
沈雁書:〔你想吃什么?〕
江梓起心逗逗她,發了一句隨便。
接過沈雁書就真的沒回復了,可能是給他做“隨便”去了。
眼看著時間還早,江梓一個飛身跳到床上,雙手枕著腦袋,一只腳曲起來看著天花板出神。
“其實哈,對我們男生來說,如果不是對那女生有意思,這樣的稱呼真挺煩人的。”
胡正的話突然在耳畔響起,其實要是換個方向思考,要是說別人是自己的小女朋友,那他是一百個不愿意。
但那小白眼狼畢竟是朋友嘛。
朋友之間開個玩笑應該沒事兒吧,也不知道沈雁書介不介意。
許是覺得臉頰熱的有些受不了,江梓又把二十四度的空調按到了十七度。
記得上次也是這樣熱,就腆著臉問沈雁書有沒有褲帶那時,他臉頰還是發燙。
剛才跟江明遠說的話里頭有一句,世界上鮮少有一見鐘情,更多的不過是見色起意。
想到沈雁書偷偷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吻他額頭的時候,他有種想醒的沖動,但又怕嚇著沈雁書。
他想找機會問問沈雁書是不是對他見色起意,不然怎么會偷偷親吻他的額頭。
臥槽不會吧。
江梓一個激靈起身,皺眉想了半天。
可能那小白眼狼壓根就對他沒意思,而自己也對她沒意思,可能是自己失去的兄弟太多了,有點兒缺愛,而把這單純的兄弟情復雜化。
不行不行。
江梓趕緊打消了心頭罪惡的想法,突然間,電腦上傳來一陣敲門聲,他起身走過去,是沈雁書給他發的消息。
〔我隨便做點兒,我哥哥也在,也讓你來我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