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梓推開未鎖的門,沈立州已經把臥室的門鑿了一個大孔,能夠看清楚沈雁書的臉,聽見動靜的他轉過身拿刀指著江梓:“錢帶來沒有?我要的錢呢?”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你把刀放下。”江梓看了眼緊閉著的臥室,還好他來的快,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沈立州已經魔怔,他染上了毒,龍標落網沒人供給貨物給他,所以他想來找沈雁書拿錢。
江梓掏出一張銀行卡給他,眼神死死盯著沈立州那只手上蠢蠢欲動似要砍過來的刀:“你把刀放下我就給你,把刀放下!”
沈立州蒼白而罪惡的臉上好像看到了希望,他扔下刀走過去想要拿江梓手上的銀行卡,不料江梓一個反手鉗住他,手肘死死禁錮住沈立州的脖子。
“你狗日的跟老子玩陰的。”沈立州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又從腰上掏出一把刀,一刀插進他的腹部,好在是反手力氣不夠,扎的不深。
江梓吃痛松開了他:“跟你沒必要講光明磊落,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警察馬上就到。”
沈立州像一只惡狗一般朝他撲了過來,霎時,他忽然感覺腦袋一昏,剛一轉過頭,便看見拿著掃帚棍子的沈雁書,沈雁書二話沒說幾棍子朝他腦袋上揮去。
“江梓,你快走,等警察來。”沈雁書使出渾身力氣,面前人的腦袋被她砸出血來。
沈立州按住腦袋,怒罵了一句后,隨意揮著手里的刀,接著趁沈雁書不注意,一把將她推倒在墻上,她的后腦砸在墻壁上,隨后感覺腦袋昏昏沉沉,面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直至渾身動彈不得,她從嘴里擠出一段話,斷斷續續,“別管我,你快走,等警察來。”
江梓的臉色刷一下變了,隨后,他抽出腰上別著的跳刀一步一步朝著沈立州走了過來。
少年一身藍白條紋襯衣,只不過腹部已經被傷口流出的血跡浸染,淺藍色逐漸變深,白色的那部分變成了鮮紅色。
他是魔鬼,從地獄里出逃的撒旦,他清冷的眉眼間滿是殺意,他帶著渾身枷鎖,每走一步,枷鎖鐐銬就跟著嘩啦作響,這是殺戮的背景樂,魔鬼從來不會覺得殺戮是罪,跟人一樣,貪婪的人從來不會覺得貪婪是罪,他們在貪婪中逐漸迷失自己。
他一只腳踢翻了沈立州,把他按在地上,拿著跳刀抵住他的脖子,他笑了,如一朵被人用鐵鏈捆住的罌粟,比鮮血還艷。
他低語道:“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宰了你,你為什么偏偏要給我這個機會?”
他一看見沈立州,就想到劉煒,劉煒不該死。
他也沒想到龍標一群人落網,竟然還有人遺忘了沈立州,沈立州不該活著。
少年回頭看了眼倒在墻角的沈雁書,他收起跳刀起身往沈雁書走進。
接著緩緩蹲下,伸出沾滿血跡的手輕輕摘掉沈雁書的眼鏡。
沈雁書只感覺自己渾身動不了,或許跟屋內那女人一樣會癱瘓,她抬手抓住江梓的手腕,聲音細如蚊聲:“你你要干什么?江梓,你別亂來,等警察……”
“別怕。”江梓把眼鏡放在她手里,伸手覆在她的臉頰上輕聲安慰道,“聽話,好好待著。”
“江梓。”沈雁書心頭惴惴不安,總覺得少年有事兒瞞著他,等她想再次抓住他的手時,他已經再次往沈立州那個方向走去了。
沈雁書的視線很模糊,模糊到只能看見少年的背影,以及倒下地上的沈立州。
“不要。”她已經猜到少年接下來的舉動,她動彈不得,似一局尸體一樣倚在墻角,猩紅的雙目忽然出逃一滴淚,從她的眼眶一直滑落到腮邊。
沈立州還剩下一口氣,少年抽出跳刀,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從自己手腕流到了手掌,他攥緊手,放到沈立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