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升拍了拍他的肩膀，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不要有負擔，這很正常，畢竟是一場突如其來，席卷全世界的災難，能夠救助現在的這些人已經是很不錯了。
基地給那些幸存者希望，我也理解。只是，恐怕會有一些人抱著這種希望忍受著更多的折磨，最后等來的卻不是新生，而是永遠的沉默。”
余燼聞言猛地攥緊了拳頭，回想起自己見到的那一幕幕泯滅人性的畫面，不寒而栗。
“蕭先生，我可以請求您一件事嗎？”余燼突然開口道。
蕭升聞言搖頭道：“我們非親非故，當然不可以。我只接受利益交換，想讓我幫助你，就需要拿出足夠的報酬。”
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蕭升看著窗外的天空，似乎已經把余燼給忘在了腦后一樣。
終于，余燼開口道：“我可以為你效力，但是不會做任何危害國家，違背我做人的原則的事情。”
蕭升轉過頭，看著余燼，忽然笑了。
手中出現了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子，向地上傾倒，同時說道：“原則？這個世道，你還有什么原則，如果兩個人快要渴死了，而我要你必須殺了其中一個人才可以給另一個人水喝，你要怎么做來維護你的原則？
你要殺了我奪走我的水嗎？你要這么做。你能做到嗎？”
蕭升其實敬佩那些堅守自己原則的人，但是他現在要的是一個從心里信服他，完全聽命于他的手下。
召喚卡可以讓余燼忠誠于蕭升，但是這種忠誠是在一種客觀層面上的，這意味著如果蕭升的命令讓他產生了強烈的主觀反抗情緒，也就是激發出他潛意識里的抵抗，對蕭升來說倒是沒有危險，但卻可能直接讓他自我崩潰。
這就是一次失敗的投資了。
蕭升對余燼這一枚棋子可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畢竟這樣的品質的人不常見，還是需要好好把握住的。
余燼看著那一瓶水倒完之后，也沒有能夠給出自己的回答。
這種問題其實在國家安排救援的時候也是經常遇到的，做出一個取舍，判定一個人的價值。
就像是上面派出了一隊人營救傅紅綢。
原本他有很多隊友，傅紅綢也有著一些同事，但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有些人，就是被默認判定了價值較低。
難道這就是他的原則嗎？
正在他陷入糾結的時候，蕭升把空水瓶扔到了地上，將他驚醒過來。
“我說過，我對國家也是充滿尊敬和熱愛的，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危害國家的事情。其它的一切，你必須要無條件服從我，否則沒可能讓我幫你做任何事。”蕭升最后說出了一句話，然后便不再理他，繼續去看窗外的景色。
講真，這外面的景色還是不錯的。
蕭升個人比較喜歡安靜，災變日之后，這個世界可是安靜多了。
“我想請求您兩件事，護送傅紅綢博士返回固陽基地，還有，繞路榆饒市，我想看一看那里的情況，看看我的家人的情況。”
余燼終究是無法逃離作為一個人的感情。
固陽市和銅市之間，就是榆饒市和豐收市，從固陽到銅市最快的路線就是從兩座城市的邊緣地帶穿越過來。
榆饒市就在固陽市的旁邊，然而余燼卻因為自己的身份和信仰沒有在第一時間去尋找家人，保護他們。
聽到蕭升的話之后，那種對家人的擔心直接席卷了他的大腦，讓他無法再選擇性地去忽視。
去掉這層光榮的身份，他只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