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遠答應,取了一碗魚湯就滴落入書桌硯臺。
“這魚湯還能研磨?”蘇恒大驚。
書畫墨水很是講究,太清,字跡飄忽,形神具散。
太濃,拖泥帶水,敗壞紙張。
色淺無骨,色重宛鴉。
這魚湯雖可口,卻富含雜質,如何成那墨中魂?
“自然能,蘇兄喝湯可不仔細,你確看看湯中可有一絲一毫雜物?可見湯之濃稠?”
到了自己的專業,郭文遠賣弄起來。
蘇恒照做,湯匙翻動的確不見絲毫雜物,而且這湯汁看上去乳白濃郁,卻絲毫不見濃稠。
“這是怎么做到的?”蘇恒驚奇。
為了照顧妻子生產,他也熬過不少魚湯。
熬魚湯可是一個技術活,需魚凈,鍋凈,少油,開水鎖味,蔥姜去腥,最后以小火慢熬,帶湯完全成乳白色,便可盛出。
此過程每一步都需細心耐心,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
然,就算在仔細在小心,最后得到的魚湯已經有魚肉雜志,湯汁也是濃稠。
如郭文遠這般清香不膩,宛若清泉的魚湯,蘇恒還是第一次見識。
“秘密,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可不會告訴你,哈哈。”郭文遠大笑,終于在蘇恒這里找到一絲自信。
“行吧,行吧,快些,我到要看看郭家后人這書法如何。”蘇恒懊惱催促。
郭文遠微微一笑,擺放好筆墨紙硯,沉吟片刻,便揮筆而下。
雪里餐氈例姓蘇,使君載酒為回車。
天寒酒色轉頭無。
薦士已聞飛鶚表,報恩應不用蛇珠。
醉中還許攬桓須。
“好字。”
看著郭文遠筆走龍蛇,瀟灑間完成一篇詩文,忍不住開口。
“蘇兄說說如何好?”一番書寫下來,郭文遠心情通暢許多,也看起玩笑。
“寫的好看就是好字。”蘇恒實事求是,書法這東西恕他沒有藝術細胞,看不懂。
就算王羲之的大作放在眼前,要是沒有名字,他也是一掃而過,不會留戀。
郭文遠之字蘇恒說不出哪里好,但每個字他都認識,而且看上去很是漂亮,這不就是好字。
郭文遠聞言哈哈大笑,沒有因為蘇恒的粗鄙而不開心,反而因為蘇恒的直白,掃去心中郁結。
“好一個好看就是好字,蘇兄你真乃大家也。”
“屁的大家,行了,你讓看仔細看看,這可關系到風吟村的未來。”蘇恒扒開郭文遠湊到宣紙上仔細嗅聞。
郭文遠見此,收起玩笑,有些好奇蘇恒如何判斷此物的價值。
在聞了一分鐘左右,蘇恒開口,“文遠兄,如若不是魚湯研磨,這書寫出來的字還會有這般香氣嗎?”
郭文遠一愣,隨即回答,“不如,如果只是清泉淡水,味道上自然不如魚湯,不過香氣依舊,這可是老祖宗的手藝,無墨香不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