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今日我便明白你之意,我的天命之人便是這風吟村,我早已找到自己的歸屬,卻迷茫于兒女情長,實在不該。”
心中感慨,郭文遠臉色浮現最為真誠的笑容,迎著朝陽走向眾人。
“我回來了。”
“哦,哦,郭先生回來了,我們又可以讀書嘍。”
“郭先生,郭先生今天我們學什么?”
“郭先生,我再也不調皮了,你以后不要走好不好。”
無數關切問候響起,讓郭文遠心潮澎湃,心中卻更是慚愧。
落而不棄,回而擁戴,這群人,可從來沒嫌棄過他,一直在等他回來。
“我不會離開的,再也不會了,今天我們重溫學業,從三字經開始。”
看著被擁戴進入私塾的郭文遠,蘇恒忍不住嘖舌。
這般受歡迎,還不離不棄,郭文遠和風吟村的命格已然糾纏在一起,無法在分開。
“郭家時代為風吟村教書育人,某種執著早就刻入骨子里,怪不得媳婦孩子跑了,他也沒有出去尋找,與其說他祖訓在限制他,不如說他心中早就放不下這些村民。”
蘇恒為旁觀者,很容易就看出郭文遠所承受的情感,郭家不說郭文遠,恐怕歷代都很難走出風吟村的“限制”,那是一股超越親情、愛情的責任感,想要破局,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繼承人。
郭文遠曾說過他的父親已經離開,開始蘇恒還以為他父親是遭遇不測,現在看來他父親恐怕是遠走高飛了。
想到這,蘇恒回憶郭文遠家中,確定家中并無牌位之類的悼念之物,如此蘇恒堅定心中所想。
不過蘇恒念頭一轉,突然覺得不對,從郭文遠語氣和言語中他的意思分明就是父親已經離世,并不是出走。
“奇怪,他父親難不成真的出了意外?還是說他父親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偽造的死亡?頭疼,線索太少,根本無法理解。
算了,算了,這跟我又沒關系,想那么多干嘛,現在的情況挺好的。”
蘇恒收起自己的杞人憂天,與村民們一起眺望郭文遠的教學。
因為私塾只有郭文遠一個先生,而村中需要學習的學生,從最小六歲開始,直到十六歲都需要靜修。
所以私塾中的課堂并不止一個,平時大家都是按照自己所學程度分在各個班,郭文遠一一指導。
這種跨越式教育,換做其他人恐怕會腦子混沌,每日心力憔悴,但郭家之人不會,他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加上自身文學才情夠強,這樣跳躍教育并不會給他們帶來困擾。
反而因為對知識的跳躍思索,會讓他們本身知識的積累遠超常人,并且思維也沒有僵化的可能。
可以說這私塾不僅在教育風吟村村民,也在保證郭家之人每一代都是大文豪。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私塾中朗朗讀書聲很快就傳了出來,蘇恒聽了有種異樣的悅耳感。
他忍不住側耳聆聽,腦中霎時一陣恍惚,眼前好似出現一朵有一朵的金蓮,這金蓮中又有一則有一則的寓言故事。
觸碰,金蓮化作三字經中的大道理融入身心,讓人不知不覺就明白其中內容,并牢記于心中。
“......人遺子,金滿贏。我教子,唯一經。
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不知過去多久,當完成的三字經朗誦完畢,蘇恒腦中清醒,恢復正常。
他驚駭的抬起頭,巡視周圍,沒有看見什么金蓮,那些村民也如他一樣大夢初醒,同樣是驚訝的看向四周。
不過他們的驚訝并不多,似乎見識過這樣的場景。
“小郭先生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如今都達到舌燦蓮花的地步,看來以后我們要稱呼他為郭先生了。”
“那可不是,不過郭先生的舌燦蓮花好像比老郭先生還厲害,是我的錯覺嗎?”
“我也有感覺,不過不可能吧,雖然郭先生文學素養很厲害,應該還不能和老郭先生比肩吧。”
“難道是靈氣的原因?”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不管如何,這一代的孩子要有福氣了,越早能聽到舌燦蓮花,得到的好處就越大,羨慕。”
“羨慕什么,他們都是風吟村的未來,唉,不知道村長什么時候回來,風吟村這番大劫也不知何時能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