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院子里有個斜坡而上的石臺子,依地形而打造,做成觀光亭。
在亭子里往下望去,能將整個黑虎灘收在眼底,臨圖河如一條銀絲帶,繞著黑虎灘,蜿蜒至天際。
那是獨屬于流域的宏美。
宴九看著流域風光,體味著少女對家中情況的關切,斟酌該如何開口跟她說。
“九爺,怎么不說話我記得你有叫燕福幫著關照我家,他不會一次都沒跟你報告過望橋鎮的情況吧”少女又開口了,語氣看似揶揄,卻不含玩笑意味。
宴九嘆息。
她是極聰明的。
他可以報喜不報憂,也可以借口不知曉。
但是不管哪一種,都會傷害她對他的信任。
而信任這種珍貴的東西,一旦丟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
“你離開望橋鎮不久,就有消息傳回去,你二姐未婚夫搭乘往上京的船在泗水沉船,船上無一人逃出。”宴九緩緩開口,如實相告。
因為她不是受不起風雨的嬌花,她是顧西棠。
“袁母大鬧顧家大宅,你姐姐當眾立誓再不嫁人,并且奉養袁母余生。”
“昨日大越會試放榜,今秋會元揚名上京,正是你二姐未婚夫,袁淮生。”
“他如何在沉船逃出來的,尚不得而知。望橋鎮那邊可知他未死的消息,我也暫時不知。”
宴九回頭,看向身后小姑娘。
他所知就這么多,也便說這么說。
不添不減。
顧西棠聽完,面上淡淡的,沒有什么特別反應。
但是那雙明媚杏眸,眼底有了戾氣。
一絲一絲往外涌。
“你想如何做,我替你轉告燕福。”他道。
顧西棠正在滋生的戾氣頓了下,被腰斬。
她歪著腦袋,疑惑道,“我要是想做壞事,你這樣可就是助紂為虐了。”
宴九笑著搖搖頭,“不會,燕福知道分寸。”
顧西棠小白眼一翻,“九爺,你這就沒勁兒了,你該順著我的話說我才會高興。”
“處世之道,當明辨是非。”宴九曲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下,又道,“我不會助紂為虐,但是我會替你討公道。”
“”顧西棠小嘴抿了抿,扭開頭,狀似很勉強應了聲,“你身份高,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咯。”
無人看到處,她嘴角偷偷翹起。
心頭莫名生出的一點子不滿,悄然消散。
“我讓燕一給那兩處勢力發出信號,明日啟程前往月靈國如何”搭在輪椅背上的白皙手背被人輕輕拍了拍,顧西棠低頭,正對上男子含著笑意的深邃眼眸。
“這么快”
“你不是心急么。”
少女嘴角又悄悄翹起,心情甚愉悅。
“那就定明天,我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