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看到了她跟“顧西棠”之間的差別。
一個昏睡十三年醒來涉世未深的少女,絕對不可能短短時間學來如此本事。
其實她心里知道,祖父祖母應該早就察覺到了什么。
只是大家都沒有說出來,以此維系著整個顧家的和諧安穩。
今日,司左故意撕開了那張紙。
不過是故技重施,想看她再度眾叛親離。
“顧老夫人如今是你的祖母,我自然將她奉若上賓,不會怠慢。她就住在觀星樓旁邊的院子,你若想,成親前可與她一道住在那兒。”司左聲音已經不穩,卻仍笑著,似征詢意見,“喜宴定在三日后,如何”
顧西棠足尖輕縱,往觀星樓奔去。
對他的話不予回應。
他要的也不是她的回應。
祖母在他手里,他斷定她跑不了。
少女離開后,司左才服下隨身帶著的救命傷藥。
此時他月袍前襟已經被鮮血浸透,鮮紅顏色染了大半身。
一如四年前,顧夕中箭后渾身浴血模樣。
“主子。”莫負從暗處現身,眼睛閃爍,“天煞星死灰復燃,原來并不是出現了新的天煞星,顧西棠就是四年前的顧夕。”
司左頷首,眉眼微垂,身子太過虛弱,他已經快要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見狀,莫負忙上前把人扶起,“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顧西棠就是顧夕”
“知道。”
“那主子為何不告知皇上”
司左緩緩抬眸,看向莫負,“你想去告密嗎”
下一瞬,細微的咔嚓聲在靜夜響起。
莫負雙目圓睜,眼里還凝著愕然,頭已無力耷拉下去。
收回捏住他脖子的手,司左舉步往黑暗走去,看也不看倒在身后的人。
顧夕的事,他說得,旁人說不得。
承德帝在他身邊安插的這顆棋子,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觀星樓。
鉗制顧老夫人的人已經離開。
司左一點也不擔心顧西棠見到老婦人后會帶著人逃離國師府。
顧西棠固然身手了得,但是身邊帶著個柔弱的老婦,確實逃不出國師府的。
三樓的燈還亮著。
顧西棠到達的時候,顧老夫人已經坐在屋內矮桌旁,靜靜等著她。
四目相對,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
片刻后,顧西棠才走過去,在老婦人對面坐下,“祖母。”
“我叫顧夕。”她盯著矮桌上的燈籠,平靜開口,只被矮桌擋住的手不自覺攥起,指骨微微發白,“曾是前廣平侯府嫡女,一身罵名,死于四年前。”
既開了口,她順勢一鼓作氣,把自己身上的事情皆道了出來。
也是這個時候顧西棠才體會到,有時候坦誠,真的需要勇氣。
她以為自己是平靜的,可是在敘述間,卻沒敢轉過視線,去看對面的老婦人一眼。
到底,還是貪戀了顧家給過她的溫暖。
等到把話說完,顧西棠抿著唇角,凝神等待老婦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無外接納她,或者撇開她。
不管是哪種結果,她都承受得起。
“他們說你是天煞星”對面,老婦人冷笑一聲,“簡直荒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