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雪，難道親一下換條命這樣便宜你的買賣還劃不來嗎？”
血瞳漸漸對遲遲沒有動作的“許小雪”失去了耐心。
“我剛剛差點被你掐死，你就不能讓我緩會嗎？”
茍雪抬頭瞪著他，沒好氣地道。
“這不是還沒死嗎？”
血瞳看著她還紅著的眼睛，絲毫不憐香惜玉地道。
“……”
茍雪瞬間不想跟這種惡魔說話了。
“你最好快一點，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血瞳緩緩抬起了掐過她的手，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這尼瑪……”
茍雪恨不得現在就把圣水潑到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奈何她不可能潑得中已經恢復了魔力的他。
“我需要醞釀一下，還請您稍等一會。”
她強忍著想要跟他拼命的沖動，假笑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快點，不要再耍什么花樣，否則，我會讓你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血瞳面無表情地道。
“好。”
茍雪咬牙走了過去，深吸了一口氣。
“看在你也是沒媽的可憐孩子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給你一個母愛的親親吧。”
茍雪在心里這樣說服自己，把經歷跟波格丹有些像的血瞳當成書里的可憐崽崽，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一刻，茍雪真的覺得自己充滿了母性的光輝，就連性格如此惡劣的崽崽她也能親得下去。
感受到額頭上一觸即離的溫軟后，血瞳愣住了。
他的心跳并沒有因此加速，反而有種異常溫暖和寧靜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來自母親的親吻，讓他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的眼眶漸漸紅了，但他流不出眼淚。
曾經，血霜華還在世時，幾乎每天都會給他一個早安吻和一個晚安吻，盡管她的唇是冷的，不像人類的唇那樣溫暖，但他能感受到母親對他發自內心的愛。
血霜華對他的疼愛和溫柔是無可替代的，她的親妹妹血薔薇卻妄想取代她。
血薔薇口口聲聲說會把他視為己出，像血霜華一樣疼愛他，實際上卻不過是把他當成自己能坐穩王位的工具。
他不喜歡她，不想叫她母親，她卻非要他管她叫母親，他不聽她的，她就懲罰他。
他那時候才四歲，怎么受得了血薔薇背地里對他的各種折磨？
可他真的不想跟血薔薇虛與委蛇，哪怕是知道自己無力反抗，他也不想變得跟血薔薇一樣虛偽。
他試著跟血薔薇講道理，問她可不可以讓他繼續叫她姨母，結果血薔薇根本不聽他說，而是直接給了他更痛苦的懲罰。
他最終還是受不了了，為了避免再被血薔薇以他不乖為由懲罰，他不得不“分裂”出另一個人格。
另一個他是乖巧的，會很乖地聽血薔薇的話，還會喜歡一切他不喜歡的事物，總之，他跟他是截然相反的。
有了這個乖巧型人格后，他終于將血薔薇騙了過去，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屈服了，不會再跟她作對，放心地將他交給了沉櫻，給了他一定的自由。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自欺欺人地過下去，直到有能力將血薔薇推翻，將本屬于母親的一切奪回來，沒想到最后竟是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
他有那個傻子的所有記憶，但他沒法做到像他一樣樂觀積極地面對現實，因為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失去母親的痛苦，更無法原諒血薔薇對他將近兩年的折磨，而那個傻子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