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厄斯的指尖捏起她的一縷發絲,黑暗的想著,或許她明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不會嚇得跪在他的鞋尖前,祈求他的饒恕...
想到那個場面,他的眼里又涌起一股煩躁,一股極端矛盾的情緒讓他直接丟開了那只拽著衣角的手。
他從床上下來,拉開臥室大門,消失在了黎明之中。
對于主人的徹夜未歸,古堡前一根羅馬石柱上充當守門員的墮天使,向從杉樹林里走來的青年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
門口傳來細碎的說話聲,辛西婭醒來的時候倍感頭疼。
她一手撐著額頭,朦朧的睜開眼,好像房頂都在轉...
她撐著床慢慢爬起來,身邊早就是冰涼一片。
凱厄斯不見了。
大概昨天她睡著之后,他就離開了。
辛西婭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拿起桌上的煤油燈扶著墻走向盥洗室,接了點冷水洗臉。
昏黃的光線將黑暗的盥洗室點亮,她的臉很燙,昨天在溪流里泡了那么久,不生病才怪。
從盥洗室挪出來,也不知道凱厄斯是不是故意的,掛在衣帽架上的披風,他并沒有帶走。
辛西婭忍著身體的不適,將披風穿在了身上,上面還沾染著一股獨特的薄荷香,這味道讓她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辛西婭帶上了兜帽將自己的頭發藏了起來。
她知道凱厄斯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或許在試探什么?
將桌子上那袋根本沒動過的金幣重新系在腰間,她出了門。
還好昨天他還算有點善心把她的衣服給修補好了,又有披風的遮蓋,她不至于在剛出門的時候就被人駐足圍觀。
但很快她就知道她想錯了。
這棟樓里她并不是唯一的住戶。
只是她從這扇門里出來的時候,外面走廊里的談話聲就全部掐斷了。
辛西婭藏在兜帽里的臉都還沒抬起來,就聽見了恭敬的兩聲,“凱厄斯大人。”
辛西婭抬起頭,看著面前已經彎腰向她行禮的兩個衣著樸素的人類。
她知道是披風的原因,或許他們都害怕的沒來得及對比一下她與凱厄斯的身高差距。
辛西婭用著沙啞柔軟的嗓音說:“凱厄斯先生出去了。”
“女的?”
“女的!”
那兩個人格外震驚的抬起頭來,在看到辛西婭藏在兜帽下的漂亮臉蛋后,驚聲道:“你為什么有大人的披風!”
“是他留在屋子里的...”辛西婭誠實的回答,不過因為她陀紅的臉蛋和走路都不穩的步伐,惹來了對方更為詫異的眼神和驚叫。
“凱厄斯大人給你的披風!?你在里面與他留宿了?”
辛西婭靦腆的點點頭,又有點委屈的說:“你們知道他去哪了嗎?我清早醒來后他就不見了。”
穿著紅色雜役男裝的男人回答道:“他不經常住在這。”
“啊、這樣嗎?”辛西婭的眼眶瞬間紅了,“是他帶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