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厄斯身上的薄荷香氣總能讓辛西婭平靜下來,但這些令人恐懼令人焦躁的源頭又是因為他。
這種矛盾交織的讓她一時半會沒有說話,而是直直的盯著那股高高竄起的火焰。
“辛西婭。”
得不到回應的凱厄斯語氣沉了下來。
辛西婭依舊死死拽著自己胸口的那一片薄衣服,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點,開始回應,“安東尼說...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凱厄斯面無表情的看向那兩具被釘在十字架上脫光衣服的女人,平直的目光里沒什么情緒,“他是這么說的?”
“勉強算是。”他自答又垂下頭,敏銳注意到她的臉有些白,隨即奇怪道:“你為什么又害怕?這次不是尸體,我讓她們活下去了。”
后半句話,他特意提高了語氣,有些尖銳的嗓音強調。
他以為她害怕那些死狀凄慘的尸體,所以換了種更加變態的方式,就以為她不會在害怕會高興嗎?
“沒人會高興看到...這樣的景象。”辛西婭轉過身,盯著凱厄斯的胸口,他今天不再是穿黑色了,一件暗紅色的華麗長衫,外面套著一件褐色的寬大外套,鑲嵌著一排金色紐扣。
她強制將自己的注意里轉移到他的穿搭上,隨后上移看向他的臉。
不得不說,神明的外貌總對人有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他的臉太過美好精致,總給她一種天神的感覺,但事實是他深處地獄,還隨時要將她給拉扯下去。
“所以你又不滿意。”他說的很平淡,可身上的怒意卻與他所表達的意思截然相反。
“沒有。”辛西婭忍不住拉住了他的外套,面色難忍的說:“我們能出去說嗎?整個屋子里都是血腥味,我快忍不住了。”
那些血流匯聚集中在屋子里,那股濃濃的鐵銹味與刑場的腐臭味簡直不相上下。
她的臉色實在難看,凱厄斯緊抿著唇,一語不發的扯下她的手將人往外拽。
艾麗莎還在后面發出痛苦和求饒的嗚咽聲。
唯一的油燈沒了,辛西婭得走到地上去才能看見光,她被扯的根本就看不清黑乎乎的路。
凱厄斯走的很快,她的腳背勾在了一節臺階上,驚呼一聲就要往前撲去。
當然她沒有真的摔到在臺階上破相,一只大手輕易就撈著她的腰將她拉了回來。
“不要總表現的像個廢物一樣。”凱厄斯低垂著眼瞼將人撈到胸前。
“在你面前我本來就是個廢物。”辛西婭面色難看的嘟囔,手卻老實的攀上他的手臂,“我看不見嘛。”
凱厄斯神色莫名,卻沒出聲拒絕她的無禮動作,腳步也放緩了下來,帶著她走了上去。
辛西婭覺得自己真的要憋不住了,在視線重新恢復光亮后她松開了凱厄斯的手臂,急匆匆的提起裙擺說了句,“我先去外面一下,你別出來,就在這等我。”
也不管凱厄斯在想什么,她努力抑制住已經沖到喉嚨的嘔吐感,繃著一張小臉沖到了外面的一處墻角下。
再也控制不住胃里的翻涌,辛西婭將今天的中飯都給吐了出來。
艾麗莎的慘狀和那濃稠的血腥味,帶給她生理上的不適感太重了。
她必須要讓自己發泄一下。
凱厄斯只走了兩步就出現在了大門口,盯著那抹嬌小的背影在墻角嘔吐,眼里的情緒比黑夜還濃稠,雪白精致的臉上神色同樣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