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婭,他不值得別心軟。”喬側過臉說:“褻瀆凱厄斯大人的人都該死,這已經是寬容了。”
辛西婭低下頭,這話套在她身上也挺適用的,看則眼前哭求的丹尼爾,她又皺起眉,“我知道,但這跟他母親可不相干。”
說到底,安東尼也只是言語上調戲了她,鬧成這種結果也屬實是她的意料之外,沒想到黑暗教廷能把人鬧到這種程度,沒想到湊巧的在麥芽酒館安東尼還把他父親殺了....
辛西婭嘆了口氣從馬車里下來,再次和面容冷酷的喬強調,“也不是我心軟,只是源頭在我這,總不能還把一位老母親給牽扯進去。”
根據丹尼爾的地址,她站在了一間還算干凈的石磚搭建而起的房屋前,是個獨立的院落,門口一片壓實的黑土地,關著幾只羊。
正好一位瘸腿的中年女人穿著灰撲撲的補丁裙裝走了出來,手里抱著一大盆的騎士衣服,很明顯這些衣服都不是丹尼爾的。
辛西婭不記得丹尼爾的母親還需要做這種事情,他應該有足夠的錢來維持母親的贍養。
提裙踩著那些被壓實的土走了進去,婦女回過頭來只瞪著一雙驚慌的眼睛。
“都是那些士兵讓你洗的?”辛西婭開門見山的問。
“是、您是...”婦女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沒有錢嗎?丹尼爾應該有很多存款。”
辛西婭的問題問的婦女不明所以,但對方穿著高貴,臉又藏在兜帽里,應該是個身份不低的有錢貴族。
她老實的回答,“我的丈夫因為褻瀆黑暗神被處決了,我親愛的兒子又因為出口狂言惹怒了大人的寵物,被關去了教廷里,現在正在醫館。”
婦女說著,暗淡的眼神照不進一點光亮,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牽強的微笑,“沒人愿意雇用罪人,守城騎士們來家里收走了我們所有的錢財,勒令我每周都得幫他們洗一次制服,以換取平安。”
辛西婭沉下臉。
所以安東尼交的也都是一些酒肉朋友,也只有他沒腦子的趕上著來得罪了人。
“喬,我不在追究安東尼,就此打住,讓他回來繼續照顧他的母親。”辛西婭回眸,“至于那群守城的貪婪騎士,讓他們可以把搶過去的錢還回來,這些衣服不要再讓一位年年長的婦女來洗。”
“我不能在牽扯無辜的人,這只是一件小事。”她說的很嚴肅,喬自然同意了她的決定,但她還是無奈的說:“你的善良總是用錯地方。”
辛西婭搖搖頭,“不,我只是就事論事,是教廷的過度插手導致了這種后果,我的初衷只要安東尼嘴里的一句道歉,讓他警醒而已。”
“或許你是對的。”喬附和她,臉上卻一點贊同感也沒有。
辛西婭當然也不指望跟一只墮天使講太多的愛與和平,她揚起微笑勾起她的一只胳膊,“我們去裁縫鋪拿衣服吧,我想凱厄斯下午也應該回來了。”
“對了,我應該在受封的典禮上穿什么呀?”她忽然想起來了這個嚴肅的問題。
“你喜歡的,或者去問問大人。”
“正好要去裁縫鋪,如果有成衣我就拿回去爭取一下凱厄斯的意見。”辛西婭跟喬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院子。
而至始至終都沒有在插上一句話的婦女在原地抱著盆子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哐當一聲失手松開了衣盆,讓它砸在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