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宮燈的宮人有些惱的朝池邊一照,嘴里罵道:“吵到宮中娘娘們歇息,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活捉了捏死。”
到了夏季,宮里的宮人就被迫組織起來捉蛙,以及處理各種夜蟲的叫嚷。
有時候擾得他們一整宿不能歇,次日還要強撐著做事,對這些無緣故叫嚷的夜蟲很是惱火。
“皇后娘娘又往永延殿去了,這已經是第幾晚了?近日來,皇上那兒都是皇后娘娘在伺候,只怕是要得勢了!”
“皇后娘娘掌著宮中大權,本就是手握大勢之人,哪里有得勢沖天的說法。”有人翻了一記白眼,又接著說道,“不過要說這勢啊,也是長寧宮那邊更實在。咱們這位皇后娘娘捏著的,都是虛的。”
“快別說了,皇后娘娘待會經過此地,再聽見這些煩人的夜蟲聲,看不把你們扔毒池子里喂毒蛇!”有人出聲嚇了句。
大家聞言,都安安分分的分散出去捉夜蟲。
從另一邊走出來的李淳楹,眉心一蹙,扭頭問葉影:“怎么,本宮什么時候在宮里造了毒池子?我也不是什么蘇妲己……”
葉影忙道:“他們嘴里的毒池子應該是指鳳寰宮的后花園荷池。”
李淳楹嘴角微抽,“那地方出過事?”
“以前有幾個宮女不慎落水,淹死了。”
李淳楹狐疑:“不會是本宮做的吧?”
葉影一愣:“自然不是娘娘您做的,早就在娘娘入宮前,那個地方就不干凈了。”
李淳楹想想也是,“這宮墻內,就是一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牢籠,這里面的陰暗,也不僅是我們目前所見的這般。”
歷經數個朝代,也并不是每個朝代都像蕭長空這個朝代一樣清靜。
說不定還有不少人死在鳳寰宮。
李淳楹將這些拋到腦后,進到永延殿。
燭火下,蕭長空正拿著折子在閱,那俊美的臉龐在燭光下,變得柔和了幾分。
或許今夜的蕭長空有些不同,李淳楹竟是看得失神了會兒。
直到蕭長空轉過身,用漆黑如墨的眼直視她,李淳楹這才想起自己要對他說的話,走過來微微施禮,說道:“皇上,今日臣妾出宮了。”
蕭長空擺手,左右兩側的人慢慢的退了出去。
殿門關上,蕭長空的臉色也徹底的黑了,“李淳楹,你在干什么。”
面對蕭長空的質問,李淳楹眨眨眼道:“當然是給皇上做事啊。今日臣妾去見了聞大人,與他說起了一些事。”
蕭長空俊眉倏地一擰:“你做了什么。”
聲音里透著凌厲。
李淳楹看他這個反應,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請他做一些調查,事情總是要做,我直接給聞大人指路,也是一樣。再有,之后臣妾可能要多與宸王妃和各府夫人接觸了,可能有時候趕不及過來伺候皇上……還請皇上見諒。”
不知李淳楹說了哪一句錯話,蕭長空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你在試圖越過朕插手國事?”這句話透著冷凌凌的銳芒,直射而來。
刺入骨的寒意,讓李淳楹一怔。
李淳楹抬頭與蕭長空冷冰冰的視線對上,慢慢的垂首,道:“是臣妾僭越了,本以為經過那次談話后,皇上已默許了臣妾的做事方式。”
李淳楹這話說出來后,殿內突然安靜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