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遠遠的問正在燒飯的婆媳兩個。
“驚蟄可還好?”
得了老婦一句“沒什么大事。”
便背著手回屋等飯去了,都沒說過來親眼瞧瞧。
驚蟄已經醒了,雖然身下的木板床鋪了稻草,但還是鉻的她渾身都疼。
靠墻邊的紅泥爐子上坐著一個瓦罐,咕嘟咕嘟的冒著氣。
飯香混著煙,一陣陣的朝驚蟄飄過來。
翻身坐了起來,喊了聲阿娘。
婦人并不回頭,專心攪著鍋里的菜。
“你醒了,起來坐會,馬上吃飯了。”
老婦見菜已經差不多了,便拿了兩塊木板,端著紅泥爐出了屋。
轉頭回來,放下一小碟腌菜,盛了鍋里的燉菜,過那邊吃飯去了。
驚蟄動了動手腳,下了地,掀起半邊草墊子,露出木板,等著婦人端來飯菜。
婦人一邊擺飯,一邊招呼蹲在院子里收拾農具的小姑吃飯。
小滿給驚蟄遞了筷子,就那樣站在床邊,往嘴里塞著飯菜。
驚蟄嘆氣,怪不得會肚子痛,這么小的人,天天站著吃飯,肚子不疼才怪。
婦人高些,只能蹲著吃,瞧見驚蟄拿著筷子發呆,忙把碗朝她跟前推了推。
“趁著還有一絲天光,快些吃,不然一會摸黑不好收拾碗碟。”
驚蟄端起碗,扒著碗里帶點米香的菜粥,有些心塞。
小姑也端了碗盛好的燉菜,蹲過來吃飯,瞧了眼驚蟄碗里的菜粥。
放下碗就要出去,“我去給驚蟄端些飯來。”
卻被阿娘拽住了,“你快吃吧,沒得去惹她閑話,我用米湯給驚蟄煮的菜粥,
那一小鍋干飯不夠他爺倆分的,你去湊什么熱鬧。”
小姑無奈的蹲下,哀嘆一聲,便悄悄吃飯了。
等眾人吃罷了飯,天已經完全黑了。
婦人舀了半桶灶上的熱水出了屋。
驚蟄望向正在自己洗臉洗腳的小滿問道
“天都已經黑了,阿娘干什么去了。”
小滿抖著手上的水珠道
“阿姊,你今日怎么總問些怪話,阿娘自然是給阿公他們送洗漱的熱水啊。”
驚蟄拉了正要上床的小滿
“阿姊摔了腦袋,有些事情記不清了,往后問你什么,你乖乖的回話就是。”
“知道了,阿姊。”
婦人回來后,便用立在墻邊的木板擋了門。
借著灶膛里還未熄滅的火光,用白天曬過的布條從新給驚蟄裹了頭。
這才匆匆洗漱,躺下準備睡覺。
臨睡前又吩咐道
“明日阿娘要下地,你再休息一天,在屋里別出去,醫婆說了你的腦袋不能見風。”
小滿插話道“醫婆還說讓吃飽呢。”
婦人嘆了口氣,卻接不住這句扎心的話。
片刻又道“你阿奶要說,就讓她說去,你莫要理她就好。
割草拾柴的小滿去做就是了,
午間要吃的菜,我從地里回來順便拾一些,
衣服也等我來洗,你好好養著,想睡就睡。”
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已經睡了過去。
可見這一天的勞心勞力,是多么的損耗身邊婦人的心神。
拉了拉稻草做成的鋪蓋,給婦人蓋上,又將已經睡熟了的小滿往自己身邊攏了攏。
閉起眼睛,放空腦袋,消化消化這大半天的異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