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她從山上回來,告訴驚蟄琉璃的燒制不大順利。
阿玲要她去山里看看,她便放下手頭的事匆匆上了山。
去了礦洞邊上,阿大已經挖了很多石英礦石堆在洞口。
阿玲圍著熔爐低頭沉思。
要煉化石英對火焰的溫度要求很高。
阿玲試了很多山林里的木材效果都不理想。
還是阿大往熔爐里加了煤炭,才過了熔煉這關。
她廢寢忘食,以為終于有了成果,可熔煉后的石英是會流動的液體狀。
塑性又成了一大難關,這與燒陶瓷不同,一個是制丕成型然后燒制。
另一個是煉化之后再來塑性。
看著滿地晶瑩剔透的琉璃殘渣,阿玲十分沮喪,覺得自己這是在糟蹋東西。
驚蟄安慰她,“這是技術活,急不得,慢慢來就是。
我聽說過一種筑模技法,咱們可以試試。”
阿玲眼睛亮了,“我怎么這么蠢,這套流程不就是鑄造鐵器的工序嗎,先將礦石煉化成水,在灌入模具敲打成型。”
說干就干,終于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花了三天時間,制出一個半透明的酒盞。
應石英礦石提煉的不夠純粹,酒盞便呈現出一種霧氣蒙蒙的感覺。
透光透亮,十分精致,雖只是小小一個酒盞,卻也叫所有人都欣喜萬分。
老辛沒想到,這兩姑娘還真能燒制出琉璃來,稀罕的捧著酒盞不停的摩挲。
“竟有這般容易?說制便制出來了。”
驚蟄淡淡一笑,“這都是阿玲的功勞,也沒有你想的那般容易。
但愿能賣個好價,我的計劃可全靠它了。”
孟景瑞搓著下巴,盯著酒盞思慮。
“老辛,收拾東西,咱們回,將礦石運回府里,以后燒制也在府里進行。
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這礦怕是保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驚蟄才明白,大嵐的封地不止江源一處。
雖說封地內的所有產出都歸封地主人所有。
但稀有的礦藏卻不包含在內,若不上報,私自開發,是會被收回封地獲罪的。
那些等著分封的皇親國戚,誰不巴望能有一片只歸自己管轄的土地。
整日盯著挑封地的錯處,恨不能早些收了回去,換他們來經營。
這也是孟景瑞縱容那些人的原因之一,他若失去了這里,那便什么都沒了。
回了府上,老辛便叫來了阿二,將琉璃酒盞與幾枚品相上成的水晶交給他。
讓他拿去碧水賣了,要做的隱蔽一些,最好別讓人知道這是從江源出來的物件。
阿二應下,將東西收好,驚蟄起身道。
“我與你同去,賣了酒盞,剛好買人回來。
我是生面孔,去了也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孟景瑞輕笑,“怎的,你是怕我貪污了錢鈔不成。”
驚蟄根本沒那個意思,但聽了孟景瑞的話才反應過來,這里不是陸家村。
在村里所有的產出都是大家共有,錢的事從來都不是重點。
可封地卻是不同的,酒盞雖然是她與阿玲造的,但自己算是客居在此。
原料,地方,還有出售的渠道都是孟景瑞提供的,若是賺到了錢鈔不能全歸自己所有。
來時族長和二叔都說與孟景瑞商量好了,但具體是個什么章程,驚蟄卻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