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夜的為何會在別人的墻根底下逮到他?
他既然是你家仆,難道不是得了你的授意?
你們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這些年越發放肆,忘了誰是主子嗎?
如今公子大好了,還想用以前那套來蒙騙公子,別做夢了。
昨日就與你們說過了,有本事就學穆家的人去,離開江源。
沒那個本事就給我老實點,現在可不比從前,你們出去打聽打聽,外面如今是個什么光景。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莊管事這話已經說的很重了,是個帶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偏這些人不信邪,還要拿以前的待遇來說事。
說今年日子過的凄苦,全是因為封地來了外人的緣故。
將他們應得的,分給了驚蟄他們。
驚蟄憋著股子氣,一個個的什么活也不干,什么心也不用操。
一天三頓有魚有肉,穿的都是絲綢細棉,若這樣的日子也叫凄苦,那村里的族人都不用活了。
能過這樣的日子,真心搞不懂他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人性真是叫人難以琢磨。
有陸氏族人那樣為了大義,幾十年入一日堅守邊塞的。
也有江源這些為了一點點個人利益,拋棄良心忠義的。
孟景瑞被晾在一邊,聽著他們的抱怨,心一點點的往下沉,他這是樣了一群什么樣的人。
他常年臥病時,這些人也是這般逼迫老莊的吧。
心涼了半截,已經不再對他們抱有任何期待了。
一腳踹開了半掩著的大門,扭頭便院里走。
“老莊,別與他們廢話了,下次的物資,一粒米,一絲線都別給他們分。
他們既然有這么大的能耐,用不著我來供養了。”
話落停住了腳步,目光冰冷的掃視身后的人群。
“去獵場將春桃叫回來,再帶十個騎兵,往后日日在封地巡邏。
隨意滋事,不服管教的,給我扔出江源去。”
指著方才與莊叔辯駁的男子。
“將他們一家給我趕出去。”
孟景瑞說完這幾句話,頭也不回的進了院子。
驚蟄見他腳步虛浮,忙跟了過去。
進了屋子,他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椅子里。
剛才那幾句話仿佛抽干了他的力氣。
有些虛弱的問驚蟄,“我方才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驚蟄到了杯水遞給他,安慰道,“不曾,我覺得你做的很好。”
孟景瑞的目光有些飄忽,并未伸手去接驚蟄遞來的水杯。
“可我辜負了阿公和阿爹的囑托,沒能讓江源朝著他們希望的那般發展。
這些人是被我養成這般的,他們的祖輩跟隨我阿公來了這里。
可算的上是江源的根基了,我現在好怕,江源會毀在我的手里。”
孟景瑞是被這些人傷了心吧。
驚蟄放下杯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王爺,江源的根基不是他們,而是你啊。
只要你不倒,江源就永遠不會被毀掉。
那些人不過是貼在江源這顆大樹上的枯枝爛葉。
若想樹木長得好,總得清理掉那些枯枝爛葉才行。
春暖花開的時候,總有新的枝葉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