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收拾好了碗碟,與驚蟄坐在院里的花樹下商量燒制壇罐的事。
“這個沒什么難的,跟著我燒過磚瓦的叔伯都能做的,不必我親自來吧。
我想上山幫鐵栓哥煉鐵,他那個比較有技術。
我想跟他多學學,以后燒琉璃的時候能用得上。”
驚蟄喝了口水,“你想去也成,把罐子燒好了再去。
叔伯們要忙地里,不想給他們添負擔了。
再說山上的事還沒完呢,我和阿杏幫你,你來燒吧。
我晚上回去將圖紙畫出來,明日就開窯。
你這祖傳的手藝,不多練哪成,別偷懶了。”
阿玲見驚蟄如此說,只能答應了她。
“行,你不搬過來住嗎?這邊還給你留著屋呢。”
驚蟄看看天色,差不多該回去了。
“不搬了,那邊院子種著我育的種苗,每日都要觀察記錄的。
搬過來了,來回跑的太麻煩。
我回去了,你今天早點休息,我明日過來找你們。”
驚蟄與眾人打了招呼,回去又挑燈設計裝果醬的壇罐。
第二日早起,在院里打拳的時候,孟景瑞也跟著一道鍛煉。
兩人并未過多交流,到讓驚蟄有些不習慣了。
平日里他最是話多,今日怎的這般沉默了。
吃過了早飯,驚蟄檢查記錄院里的苗木,做些授粉雜交之類的活計。
孟景瑞依然十分安靜,坐在遮陽的藤蔓下面翻看封地上的賬目。
自去年秋天驚蟄他們過來之后,賬目便比以前記錄的清晰了許多。
如今又用了驚蟄專門設計的賬本,進出的貨物錢鈔可算的上是一目了然了。
孟景瑞看的十分認真,有疑惑的地方會小聲詢問站在他身后的莊管事。
驚蟄忙完了外院的地,進到里院,才瞧見孟景瑞身邊的心腹,今日都到齊了。
其實也沒幾個人,阿大春桃和老辛,再有就是莊管事一家。
驚蟄原以為這幾天她對孟景瑞的勸慰起了作用。
小王爺終于準備好好用功,接手封地的管理了。
誰料事情并不是驚蟄想的那樣。
是莊叔準備撂挑子了,今日是與孟景瑞來交接工作的。
她并不是想要偷聽,只是這院子就這么大點地方,自己想不聽見也難。
只聽莊管事說道,“公子,這大半年的賬目,都在這里了。
是按照驚蟄姑娘教的法子記錄的,進出貨物錢鈔都記錄在案。
穆先生他們離開江源,從庫房里拿走的東西,我也寫了清單。
庫房一直是春桃姑娘在管,若有什么缺失錯漏之處,我也可以幫忙對對。
我老了,精力大不如前,往后就讓阿二來輔佐你處理這些事吧。”
驚蟄蹲在半人高的玉米苗旁邊除草,看不清孟景瑞臉上的表情,只聽得他聲音有些悶。
“莊叔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昨日說話是有些重了,也不至于讓你如此吧。
在怎么說我是你看著長大的,若你都不能理解我,我還能靠誰去?
莫非我病好了,到惹的大家不開心了嗎?
春桃老辛不見人影,現在連你也要棄我于不顧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