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說,碧水靠海,陸地上河流豐富,積水的情況基本沒有發生。
帶去的果醬,陶器也全部換成了糧食。
只是回江源的河道,水位上漲了許多,還得再等幾日才能雇到船只回來。
阿杏還不知道江源已經被水淹了事,信里雖有些擔憂,但也絕沒想到情況這么嚴重。
說的最多的還是生意上的事情。
阿玲燒的陶器,十分搶手,許多商家都下了訂單。
阿杏的意思,是讓阿玲提前準備,等她回來,就不必浪費太多時間了。
可如今窯都沖沒了,怎么提前準備啊。
之前為挖取黏土方便,便將窯建在河道附近了,如今什么都沒了。
可能阿杏的訂單,是驚蟄他們唯一的轉機了。
地里的莊稼沒指望了,少不得要重新起座窯,專心燒陶了。
今年的生計,怕是只能靠這個來維持了。
晚上睡覺前,驚蟄將阿杏的信給阿玲看了。
“下半年可要辛苦你了,咱們往后可都要靠你的手藝吃飯了。”
阿玲躺在床上半瞇著眼,語氣淡然的道。
“怕什么,比這還難的日子,咱們也不是沒經歷過。
我知道你心疼莊稼,可天災人禍,你能有什么辦法。
你等著吧,這還只是天災,人禍可比這個可怕千萬倍。”
驚蟄嘆了口氣,“我知道,這會不是得先顧眼前嗎。
我跟你商量燒陶的事呢,你跟我扯什么天災人禍。”
阿玲翻了個身,背對驚蟄,有些含糊的道。
“這還用得著商量嗎,明日選個地方起窯,干就完事了。
這幾日真的累,明日還要早起,快點睡吧。”
驚蟄本想與阿玲聊聊,誰知她說完話,就起了鼾聲。
這幾日大家都累壞了,便吹了燈,上床睡覺。
阿杏回來的時候,江源生活區域和道路上的淤泥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比大水剛退的時候好了太多,可阿杏看到這幅慘狀,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原以為日子有了起色,這么一鬧,比以前還不如了。
驚蟄出言安慰,“大家都沒事,就是最幸運的,咱不是還有碧水的買賣嗎。
挺過今年,莊稼明年再種就是了。”
阿杏反應過來,收了淚,莊稼全毀了,最難過的該是驚蟄吧。
這些話本該是她說來安慰驚蟄的,現在倒好,卻叫驚蟄來安慰她了。
阿杏帶回的糧食,叫大伙都松了口氣,至少不必擔心會斷糧了。
經過這次天災,封地上的原住民老實了許多。
從山上下來之后,家家都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了。
很少見他們出來晃悠,如同轉了性子般,偶爾在路上遇見,他們還會主動打招呼。
根叔下山送山珍時與驚蟄提過幾句。
下暴雨那日,上山時根叔帶上了他們,在山里時,也對他們頗多關照。
當時大家都遭了災,在天災面前,那些雞毛蒜皮的私人恩怨顯的不值一提。
再說他們也是拖家帶口,有老有小的,實在做不到扔下不顧那個地步。
驚蟄到沒說什么,人性本善,但愿他們別是記仇不記恩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