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破舊不堪,遮風擋雨的蓬塢全是大大小小的洞眼。
前面用一塊破草席遮住,瞧不清里面的情況。
驚蟄手腳并用爬進狹小的船艙。
一股刺鼻的酸腐氣息鋪面而來,顧不上掩住口鼻。
伸手去探倉里人的脈搏和氣息。
觸手體溫還算正常,并沒有發燒的跡象。
脈搏雖弱,但還算穩健,呼吸也還算均勻。
只要不發燒,就是好事,應該已經抗過了最要命的階段。
消瘦與昏迷不醒,應該是脫水的關系。
驚蟄微微松了口氣,要了煮過的水,放了些細鹽給他喂下。
倉里昏昏暗暗的瞧不清具體情況,叫了幾聲,都不見人醒轉,始終昏迷這。
掀開遮擋船篷的草席透氣,這才有心觀察具體狀況。
只見他,蓬頭垢面,已經痩的脫了形,臉上黑乎乎的,糊這已經結了塊的湯藥渣子。
穿著貼身的衣褲,蜷縮在潮濕的稻草墊子上。
旁邊放著一個水罐,和一碗喝了一半的菜粥。
有蚊蟲不停的飛來飛去,攪得人不得安寧。
阿江在另一條船上大叫,“姑娘人怎么樣,醒了嗎。”
驚蟄抹了眼淚,答阿江的話,“還沒呢。你將我帶來的包袱扔下來。
再去燒一罐水來,我得給他清洗清洗。
這小船也要好好的消殺一下病毒。”
阿江應了聲,背著包袱就跳上了小船,震的小船又晃了幾晃。
驚蟄忙出言阻止,“阿江,你別靠的太近。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生的是那種疫病,未免被傳染,你們還是離遠些。”
阿江并不太在意,“不妨事,姑娘放心吧,我身體好的很,從來沒生過病的。
既找到了人,我將小船劃過去,系在我的船上,咱們這就回去吧。”
驚蟄答應下來,這里潮濕悶熱,蚊蟲肆虐,確實不適合養病。
還是要去干燥通風的地方才行。
阿江搖著小船,驚蟄探頭與甲板上的小哥說話。
“多謝你們收留照顧家兄,救命的恩情無以言表。
以后若你們有什么困難,或需要幫忙的事,盡管去江源找我。”
那小哥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姑娘太客氣了,他救了我妹妹,我們收留他是應該的,當不得一個謝字。
待他病愈叫阿江給稍個口信來,我得待我妹子謝他救命之恩呢。”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驚蟄忙從包袱里拿出一包草藥來。
遞給阿江,叫他丟給船上的小哥。
“這是能預防疫病的草藥,藥包里帶著方子。
這次疫病鬧的兇,你們又是靠水而居,環境潮濕,蚊蟲也多,還是多注意些。
弄些生石灰來,每日消殺,千萬別吃生食,入口的東西,要煮沸了在食用”
小哥打斷了驚蟄的叮囑,“姑娘說的這些,我們最近都是這般做的。
大水剛退,江源的辛大夫就過來交代過了。”
驚蟄放了心,笑著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辭別了小哥,阿江劃船往回走。
驚蟄在后面的小船上拆了破爛了船篷,只留了一塊完整些的遮陽。
迎著江面上的微風,船艙里污濁的空氣這才好了許多。
從包袱里拿出一塊棉帕,打濕了給病人擦洗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