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顧著地里的莊稼,外面的事也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操心過問。
只在每日晚飯時,聽阿杏或根叔他們與自己說一些。
以自己獨到的眼光和見識,提些中肯的意見或建議。
轉眼到了六月,孟景瑞還沒有回來,連開春時出去送種子的春桃也不見蹤影。
這日早起要去田里看莊稼的驚蟄,正巧在路上遇見匆匆往碼頭上去的莊管事。
打過招呼便陪他走了一段。
“莊管事,你那處可有小王爺的消息,這都六月了,怎么還不見他們回來。
我二叔和谷雨也還未回村子,也不知他們是不是還在一處。
你那邊可有準確點的消息嗎”
莊管事略點了點頭,“姑娘不必憂心,他們沒事。”
“莊管事如何知道,可是小王爺送了信件回來。”
莊管事看了看驚蟄,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
“未曾,是辛大夫稍了信回來,他與春桃如今都在公子身邊。
姑娘大可不必為公子的安危擔憂。”
驚蟄略松了口氣,“那他們現在何處,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阿娘走的時候與我說過,至多五月底就能回來。
可如今都六月了還不見人,消息也沒有一個,誰能放心的下。”
莊管事對驚蟄記掛孟景瑞的心意十分滿意。
小聲與她說道,“公子他們如今在都城,為著戰后重新歸入大嵐的那些疆土,與新王談判呢。”
“我二叔可是與小王爺在一處前些日子族老說是去白石城與二叔商議事情。
莫非不是去白石城,而是去了都城”
莊管事腳步不停,對驚蟄的這些疑問無法作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只能對驚蟄搖了搖頭,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
那就是自家公子,這輩子都要與陸家村綁在一處了。
所以他從來不曾擔憂孟景瑞的安危。
以陸家村的手段和本事,只要是他們想辦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這次也是如此,一個能在戈壁灘上繁衍近百年的氏族,有什么是辦不到的呢。
“姑娘不必憂心,時間長短的問題,你信不過公子,還信不過你二叔嗎。”
有了莊管事的這句話,驚蟄便不在多言。
兩人走上岔道,便各自去忙。
對于莊管事與自己說的這些,驚蟄一點也不覺得詫異,當她得知陸家村要自治。
就料定二叔他們爭取回來的那些疆土,不會隨隨便便的放在那里不管。
二叔他們在盡可能多的為陸家村和江源爭取底牌和籌碼,自己也不能掉鏈子。
他們做的這些,并不是想要反了新王。
只是深諳人性,太了解君王的心里和特性。
開疆擴土,大概是每個君王的夢想,得了領土,如何守護卻是另外一個難題。
拖到現在都沒個結果,大概也是舍不得將這剛剛畫進版圖里的疆土送出去吧。
而陸家村和江源定然是本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生存準則。
與這位新王扯皮,若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底氣。
難保不會讓以前的悲劇再次發生在陸氏一族的身上。